第二十一章 冷血劍花(1 / 3)

夜色降臨,紅燈高掛。

也許不文明的行業很難賺到錢,所以要強迫自己戴上麵具,戴上非常文明、非常道德的麵具。

她們的麵具就是笑容。

她們臉上的笑容永遠也不知道疲倦、厭惡,笑的也是最正確、有效一種,最甜蜜、動人一種。

麵具是永遠不會變形的,正如她們還要吃飯,還要活著。

可是現在她們的麵具忽然扭曲、變形。

她們看著怨花走進去,臉上的麵具忽然已扭曲、變形。

怨花的派頭顯然要比欲花正確很多,他用的法子也是。

他手裏兩口劍在地上戳著戳著就到了裏麵,看著到處飄來飄去臉上塗得跟猴屁股似的美人,眸子裏已發出了光,一種過度興奮、激動的光芒,但他臉上仿佛有些許不那麼高興,於是他點點頭,仿佛已想到什麼了。

他說道:“這裏亮這麼多燈做什麼?”

於是手裏的劍一揮,劍光一閃。

裏麵所有紅燈忽然就剩下一個亮著,就在他頭頂的正上方。

陣陣秋風刮過,道道燈光搖曳,他的人仿佛是地獄裏忽然逃出來的厲鬼,遭受撕咬、毒打還剩半截的厲鬼。

天地間忽然變得死寂,令人發瘋、崩潰、絕望的死寂,死寂的仿佛隻能聽到紅燈燃燒的聲音。

他喘息著,喘息得仿佛是久已在寂寞、空虛中度過的發情母狗,他緩緩說道:“你們都聽著,帶把的都滾出去,快點滾出去,我不好那一口。”

燈光下一陣人影晃動。

他說道:“慢了就要死翹翹了。”

他說著話的時候,手裏的劍已揮動著,動作慢的人在劍光下忽然就變成了兩截。

不遠處已有人在哭啼、嘔吐,她實在已控製不住自己了。

她情願去十八層地獄也不願待這裏。

怨花手裏的兩口劍又在戳著地上,來來回回的戳著,瞧著。

但她們卻感覺像是戳在自己的胸口上。

怨花臉上已有笑意,笑得瘋狂、淫狠、放蕩。

然後他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說道:“站起來,挺起胸膛。”

就在她們站起,挺起胸膛的時候,他忽然尖叫著撲了上去,他撲向她們就像是忍受饑餓的蒼蠅撲向死肉。

.....

楊晴道:“你為什麼不進去?”

無生歎息,不語。

“你說怨花進去為什麼把燈都滅了?”

“可能他有毛病。”

“什麼毛病?”

“可能喜歡躲貓貓。”

楊晴笑了,笑得有些發苦。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漆黑的眸子空空洞洞沒有一絲情感,盯著、戳著妓院。

裏麵的尖叫聲更大了,仿佛是野獸被屠殺時發出的怒吼、呻吟,說不出的痛苦、悲哀。

楊晴軀體忍不住輕輕顫動著,咬著牙,說道:“他......。”

無生不語,歎息聲更長。

他索性轉過身,離開。

下懸月,無星。

斜月如鉤,仿佛已因寂寞、孤獨而變得極為消瘦。

是不是有了情感就會容易受到傷害,情感越是深的人,是不是受到的傷害就會越重?

楊晴凝視著他的眸子,他眸子空空洞洞的。

是不是一個人過度空虛、過度寂寞就會變成這樣?

她忽然對他有了一種好奇心,好想好好了解了解。

她隻是這麼想想而已,並未去了解。

可是他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她,空空洞洞的眸子,槍頭般戳著他,仿佛要將她戳死。

她已在喘息,說道:“你......。”

無生沒有說話,走向湖邊,然後就石像般挺立著。

眸子槍頭般盯著戳著湖中。

寂寞、孤獨的斜月在湖中竟顯得說不出的苦楚、空虛。

陣陣秋風刮過,波波漣漪搖擺。

漣漪中扭動、搖曳的斜月不但顯得朦朧、無力,更顯得痛苦、哀傷,仿佛是皇室中爭鬥失敗慘遭關進冷宮的妃子,說不出的苦楚、憂傷。

楊晴凝視著湖水,說道:“你抱我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