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涯浪子(1 / 3)

冰冷、朦朧的月色下,她顯得嬌弱、空虛卻又銷魂。

可是她看到無生與楊晴的時候,眸子裏那寂寞、蕭索之意漸漸暗淡,歡愉、喜悅之色卻更濃。

連嘴角都流露出說不出的激動、興奮之色。

無論她做什麼,軀體的各個角落都流露著一種極為誘惑、極為銷魂的成熟,一種能令江湖中漂泊地無根浪子生出憐惜、情愛的成熟。

這種成熟絕不是風騷,也絕不沾一丁點風騷。

這種成熟並不是用胭脂花粉、金銀首飾、華麗衣衫......所能襯托出來的,也並不是每一個女人想學就能學會的,當然更不是做作發出來的。

沒有經曆大風大浪的人決沒有這種成熟,沒有經曆大是大非的人也沒有這種成熟,沒有經曆大起大落的人也不會有這種成熟,沒有在生死邊緣、愛恨兩側、恩怨之間、悲歡離合......掙紮、徘徊、墮落過,是絕不會出現這種成熟。

這種令人陶醉、迷戀而又銷魂的成熟。

江湖中這樣的人並不多,也許隻有一個。

也許隻有天涯浪子,柳銷魂。

幸好江湖中也隻有她一個。

軀體與布簾子已緩緩的移開,她臉上的笑意已在邀請,邀請著無生與楊晴,邀請他們進去,進去享受。

裏麵隻有享受,沒有別的。

厚厚布簾子已高高的掀開,楊晴僅僅瞧了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魂已被勾了進去。

裏麵暖意搖曳如春,水果新鮮如夏,安靜蕭索如秋,沒有冬,一丁點也沒有,仿佛已被厚厚的布簾子完全、徹底阻隔在外麵。

特別是矮幾上那紅潤、誘人的蘋果,簡直能令大多數路人心醉不已。

柳銷魂沒有動,她的軀體與布簾子已移得很開,臉上的邀請之色已更濃,濃得令大多數人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

她已不用說話,也不必說話。

一個聰明的女人,告訴別人事情,並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笑意、還有誠意去說的。

這也許並不是很深奧的問題,卻偏偏有很多的人不明白,也許他們並不是不明白,而是拒絕明白,也懶得明白。

麵對這種笑意、誠意的人也許都會明白什麼意思,也許隻有呆子才搞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柳銷魂靜靜的等待著他們,靜靜的笑著、誠意著邀請他們。

她希望他們不是呆子,因為跟呆子說話不但麻煩、厭惡,而且容易疲倦、無趣。

槍神無生是不是呆子?

他絕不是呆子,因為他常常將不是呆子的人變成呆子。

可是他現在仿佛已變成是呆子,做呆子的事。

楊晴盯著他看了看,又盯著柳銷魂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個石像般挺立著,一個笑意濃濃、誠意飄飄的邀請著。

一個笑意濃濃、誠意飄飄的邀請著,仿佛可以邀請到海枯石爛。

一個石像般挺立著,仿佛可以挺立到天荒地老。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沒有一絲情感,槍頭般盯著、戳著柳銷魂。

柳銷魂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被他盯著、戳著,沒有怨言,沒有說話,也不必說話。

千言萬語仿佛已被他們心裏的智慧與了解淹沒,活活的淹死。

車廂裏的爐火輕輕的搖曳著,仿佛是正值青春、年少而又多情的妙齡少女,歡快的扭動著自己那相思與寂寞。

車廂斜插著的燈籠,一動不動的低垂著,顯得極為呆板、蕭索。

沒有風,天地寂寂,寒意卻已漸森,寂寞之色也更濃。

明月已西垂,一朵繁雲飄來,又緩緩的飄走,沒有帶來什麼,也沒有帶走什麼。

一切都顯得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特別變化。

月色已漸漸沒有了光澤,她臉上的笑意、誠意已漸漸疲倦、萎縮。

可是她沒有放棄,正如他沒有接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