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冷夜飄情(1 / 2)

窗戶半開。

一片殘葉飄了進來,落到爐火裏,驟然間已化作灰燼。

楊晴已醒。

軀體依稀沒有一絲力道,每一根肌肉都蓄滿了尖針般刺痛,痛得令人無法麵對,無法活著。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痛嘶著,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抹輕小而無力的嘶叫,並不大,卻足以令熟睡中的另一個人驚醒。

一動不動,軀體緊緊的貼著她,她已感覺到這人軀體上每一根肌肉的熱力、熱情。

這人是誰?是無生?

無論是不是他,她此刻已將這人當著是他,於是軀體上尖針般刺痛漸漸已變得說不出的刺激與快意。

這種感覺也許很少人體會,因為很少人有機會體會到那種刻骨的情感,還有尖針般刺痛。

於是楊晴的臉頰漸漸已有了笑意,一種深入軀體、滲入骨髓的滿足、甜蜜。

這人風一樣的抬起頭凝視著她,顯得很疲倦、無力,眼眸裏顯得說不出的關切與同情。

“你終於醒了。”她的聲音輕而低,沒有一絲力氣。

這人赫然是風娘子。

風娘子臉頰令她想到了久已不在人世的母親,慈祥、疼愛而又憂鬱。

楊晴努力咬牙,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平淡,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我還活著?”

風娘子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嬉笑著,“是我從鬼門關將你拉回來的。”

楊晴臉上現出感激之色。

她張開嘴,似已想努力說說什麼。

風娘子卻將她的嘴捂住,風一般的將衣衫披上,就坐在床邊,凝視著她。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癡情的人。”

楊晴不語。

風娘子歎息,“其實我一直沒有走,在邊上聽著。”

楊晴不語。

風娘子將被子輕輕拉了拉,“其實冷劍雖然冷冰冰的,又是峨嵋師太,專橫跋扈、冷血無情,但是這人說的話還挺有道理。”

她輕撫著楊晴的臉頰,“至少我認為她的說法有道理。”

楊晴吃驚,臉上的笑意不變。

她想不通,這麼冷血的話居然有人說有道理。

風娘子歎息,凝視著邊上的爐火,“我們女人就是太苦了,真的。”

楊晴不懂,也想不通。

她說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天底下女人難道都很苦嗎?

風娘子臉上已現出不滿、氣憤之色,“憑什麼那些臭男人,一有錢,就找三房五房的老婆,憑什麼就讓她們獨守空房,憑什麼這些還不足,還要去好好保養保養身體,去什麼風花雪月,什麼下流快活......。”

楊晴笑了,癡癡的笑著。

這女人瘋瘋癲癲的,有是也很有情感,說出的話卻如此風趣,如此可愛。

風娘子點頭,有接著說,“憑什麼他們有錢就可以去一堆又一堆、一群接著一群、一波換著一波、......。”

楊晴點頭,不得不去點頭。

因為一個女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最好去好好配合著她傷心難過,配合著她痛苦哀傷,隻有這樣才可以令傷心難過中女人好受點。

她也是女人,所以很明白這道理。

其實女人真的不容易,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是一樣的,永遠都很容易受到刺痛、寂寞,所以在傷心難過的時候,隻要是有血肉、有情感的人,都應該去好好配合她去痛苦哀傷的。

唯有這樣,春天的花才顯得更加嬌豔、動人。

楊晴咬牙,仿佛也有了些許刺痛、哀傷之意。

風娘子仿佛越說越過癮,越說越激動,“所以我們做女人的也要好好讓那些臭男人知道知道,他們會的,我們都會,而且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

楊晴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過度激動仿佛變得已抖動著。

“告訴他們什麼?”

風娘子已輕輕擦了擦汗,她腦瓜蓋上竟已布滿汗水。

汗水已擦淨。

冰冷的寒風從那扇半開窗戶吹進來,顯得陰森、蕭索。

那張臉在爐火邊,更顯凶狠、猙獰。

她麵對著爐火,摸了摸爐火,爐火已搖曳的很興奮、刺激,臉上仿佛已隱隱現出快意、過癮之色。

楊晴不語,似已不敢再語。

這個女人仿佛頃刻間已變成一個自己不敢相信的妖魔、惡鬼,什麼惡毒、瘋狂地事都做得出的妖魔、惡鬼。

風娘子點頭,似已在沉思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仿佛很令人傷神。

楊晴不語,暗暗替她擔憂著,希望她不要做出什麼奇怪的事來,更不要令自己終生後悔的事來。

憤怒中的女人,有時比妖魔、惡鬼更可怕。

風娘子終於點了點頭,仿佛已想通了什麼了,就像是頓悟得道的聖僧,臉上已飄起了自信、勇氣,已有了自己的信仰與追求,不再有一絲迷茫,她緩緩的盯著楊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