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中已有寒意,柔陽的熱力已變得很嬌弱。
窗戶並沒有關上。
柳銷魂嬌弱的站著,嬌弱的凝視著那條長街,眸子裏已生出憐惜、同情之色。
他已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願再呆在那裏。
邊上的爐火正旺,不遠處桌上的酒菜已擺上。
酒是好酒,正是紹興的加飯,埋土已近三十年,菜是長安城裏最好廚子燒的,他曾經做過禦廚,因為調戲宮女被貶出宮內。
柳銷魂竟沒有一絲享受的意願。
隻是靜靜的凝視著那條街,那條街仿佛帶著一種看不見的壓力,仿佛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柳銷魂嬌弱的喘息著,她的心仿佛在暗暗牽掛著那裏的人。
無論是什麼人被她牽掛著,也許都是一種享受。
酒已入杯,筷子已靠在邊上。
柳銷魂回過頭就看到了徐大路,笑了笑。
她實在不明白這人。
他既是官門中人,為什麼不去當差?為什麼住在這裏?難道不怕掉腦袋嗎?
徐大路笑了,“你好像不喜歡吃飯。”
柳銷魂不語,笑了笑。
她沒有心情吃飯,無生與楊晴已看不到了。
他們是不是已有了危險?街道上冷風掠過,塵土橫飛,沒有人影。
那些小販已不見了,他們仿佛已賺夠本了,不願在冷風中忍受折磨,已回去躲在被窩裏享受著絲絲熱力與刺激。
徐大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開懷笑著,“這是紹興有名的加飯,不上頭,又加了薑絲熬了,口感真的不錯。”
柳銷魂不語,笑了笑。
“你是不是有解不開的心結?”徐大路笑了,卻笑的很神秘,“你可以問問我,我可以幫到你。”
柳銷魂走了過去,看著這酒菜,久久不語。
徐大路凝視著柳銷魂,將酒杯遞給她,“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蹋。”
柳銷魂笑了,將酒杯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
她點點頭,這的確是好酒。
徐大路倒上酒,“你在惦記早上離去的一男一女?”
柳銷魂點頭。
“一個是槍神無生,一個是江湖財神。”
柳銷魂點頭,臉上沒有一絲吃驚之色,因為她知道一個很大路的人,一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我早上實在應該讓你們見麵的。”
柳銷魂凝視著徐大路,眸子裏已現出疑惑,卻沒有去問。
這種人若是想說出原因,一定會說出,根本不用自己去問,去問他不但無用,也顯得很囉嗦。
“你不想知道嗎?”
柳銷魂笑著不語,已在等待著,她相信徐大路一定會將事實說出,到該說的時候,不會隱瞞,也懶得去隱瞞。
徐大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著,“你是個聰明、善良的女人。”
說話是一種學問,說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說話,去聽別人說話。
這種學問其實並不是很難,世上了解這裏麵真諦所在的人,仿佛並不是很多。
柳銷魂不語,笑了笑,已在等待。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什麼人。”徐大路笑了笑,笑的很心酸,也很無奈,“你是離別咒主人,柳銷魂。”
這句話說出,柳銷魂並不是很吃驚,臉上卻顯得更加敬重。
她笑著淺淺的喝一口酒,靜靜的凝視著徐大路。
並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