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色更濃。
楊晴歡呼著跳了起來,衣裳上的鈴鐺叮鈴鈴響著。
一夜的折磨已令她明白了一件事,白天是多麼美好。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不語。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盯著、戳著前方,前方正是悅來客棧的方向。
他是不是也在牽掛著柳銷魂?
冷風寒意已嬌弱、無力,披風猶在飄飄。
槍尖鮮血早已滴盡,地上屍骨早已冰冷、僵硬。
楊晴雀躍著一跳一蹦,圍著無生轉圈圈,“你為什麼不說點話?”
無生不語。
“你是不是話太多了,已不知道說哪一句才好,是不是?”
無生不語。
楊晴盯著地上那口劍,那個人。
“劍無殺意,人已死去,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她笑的很歡快,笑著伸出手去撫摸曙色,紅紅的曙暈仿佛是少女臉頰,嬌嫩、羞紅而冷淡。
“你是不是想著夜裏的書香?”
無生不語,他的眸子依稀盯著、戳著前方。
順著無生的方向望過去,遠遠的瞧見悅來客棧,那裏仿佛生意很好,楊晴已看見很多人在空地上站著曬太陽。
“你在看那悅來客棧?”
無生不語。
楊晴拉著無生的手,柔柔搖了兩下,“你是不是困了?想去睡一覺?”
無生不語。
他仿佛就是一個石像,一個不會說話、不愛說話的石像。
楊晴盯著悅來客棧一動不動的人,“那裏好像有很多人?你想不想去瞧瞧?”
無生不語。
“我帶你去,你不用擔心什麼,我是財神。”楊晴拍了拍胸膛,盯著無生,“江湖中沒有人不知道我這名號。”
她這話說的很自豪、很驕傲,她的名字在江湖中仿佛很了不起,很受人敬仰,更受人尊敬。
鈴鐺叮鈴鈴的響著,馬尾辮柔柔的起伏著。
無生不語,石像般越過軀體,走向前方。
楊晴笑嘻嘻的跟著,她仿佛不像是女人,更像是女孩,初嚐情感那種快意、刺激的女孩。
無生沒有理她,石像般不語。
街道上沒有人影,可是楊晴知道,這條街上隨時都會現個人來。
無論現出的是什麼人,都是江湖中少之又少的高手,江湖中罕見的用劍高手,罕見的用刀高手。
邊上陰溝裏徐徐飄著白煙,在晨風中搖曳。
楊晴拉了拉披風,“你是人?還是木頭?為什麼不說話?”
她臉上仿佛已有苦惱,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看著心愛情人不語,都會很苦惱。
她也不例外。
無生石像般停下,盯著、戳著前方的雜貨鋪。
門並沒有關上,窗戶也沒有關上。
這麼早就開門做生意,並不是很奇怪,因為已近年末,都想多賺點,年上也就好受點。
一個人緩緩的走了出來,搬運著雜七雜八的貨物,外麵的貨架已擺好。
將鞭炮、對聯、......都擺了上去,貨架的邊上還有一袋米,一袋麵。
老板很仔細,將口袋下麵墊了稻草,這樣就不會受潮。
這一切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也沒有值得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