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風飄飄,天地間一片暖意。
小蝶拈起一朵桃花,小心的把玩著,生怕上麵的葉子會凋謝。
桃林並不是一片林子,而是到處都是林子。
裏麵到處都是人,什麼人都有,有才子在品酒吟詩,有佳人踏青賞花,有豪客握劍揚威,有大俠痛揍地痞,......。
小蝶眸子已發出了光。
“這裏真的好漂亮。”她聞了聞桃花裏的芬芳,不由的吐出口氣,“我們實在應該早點到這裏。”
無生不語。
青石古樸而陳舊,踩在上麵,能感受到它們多年經曆雨水衝洗的那種磨礪。
一名小乞丐看到小蝶,輕輕的跑了過來,高高的端起破碗。
小蝶放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進去,笑著輕撫著他的頭,“快回家,好好買點好吃的,買點好穿的,不要當乞丐了。”
小乞丐看著碗裏的銀票,眼睛都直了,她竟已激動的說不出話了。
小蝶笑了笑,“回去好好吃一頓,好好睡一覺,也許就不會想出來了。”
小乞丐吃驚的盯著小蝶,“你的心這麼好,難道你是仙子?”
小蝶不笑了。
經曆了很多凶險的事以後,她見到一絲可疑的人,可疑的事,都會生出懼怕之色。
她忽然將手縮回,躲在無生邊上。
小乞丐笑著凝視無生,“她是仙子,那你一定是槍神了。”
無生點頭。
“正巧有個人要找你。”
“什麼人?”
“是個賣畫的,他說你一定會來這裏。”
小蝶眨了眨眼。
賣畫的難道是禦清風?見這人豈非很危險?
“在哪裏?我去見他。”
小乞丐笑了笑,臉頰上酒窩已飄了出來,他拉著無生的手走向一座小橋,橋下沒有水,是一條街。
他凝視著橋下一個賣畫之人,又指了指,“那裏就是。”
說完這句話,他就笑著緊緊抱碗,輕跑著離去。
無生輕輕掠了過去,石像般挺立著,盯著這個中年人。
這人身著破舊的藍布長袍,一雙眼睛柔美而清澈,一隻右臂卻是段的,長長的袖子在柔風中飄飄。
現實的痛苦折磨並不能將他信心與勇氣擊碎,他對生活依舊充滿了熱情,充滿了活力。
無生歎息。
幾張破舊的畫卷懸掛在枝幹上,墨跡顯得陳舊而古樸。
“槍神無生?”
無生點頭。
“在下禦清風,唐突之處,還往見諒。”
無生點頭。
小蝶凝視著禦清風,柔柔的笑著,“我記得你了。”
禦清風笑麵迎向小蝶,“想不到你變得......。”
“變得漂亮了?”
禦清風點頭,眸子裏不由已泛起淚花。
小蝶拉了拉禦清風的衣袖,臉上笑意已變得酸楚、疼惜,“你的手,怎麼沒有了。”
禦清風苦笑不語。
他苦麵凝視桃花,桃花在柔風下輕輕擺動,仿佛是多情少女在扭動著身姿,給世人帶來美麗與幻想。
“你說出來,槍神無生一定會替你做主,一定將那個人找到,然後再他身上戳幾個窟窿。”小蝶柔柔的捏著那截衣袖。
禦清風不語,臉上痛苦之色更濃。
他最後還是化作深深歎息,“還是不要了,這是我應該得到了懲罰。”
小蝶不語。
無生忽然盯著那幾幅畫,幾幅殘舊而沒有一絲活力的畫卷,“這是你畫的?”
禦清風點頭,“這是多年前的拙作,現在我已......。”
“你已多年沒有畫畫了?”
禦清風點頭,苦笑著,“與槍神齊名,實在是心愧已極。”
無生點頭。
他實在沒有想到,一代江湖畫神,居然已斷臂,居然已永遠都不能畫畫。
“你是不是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人?”
無生點頭。
“你還有別的也想不到。”
無生不語,已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一定很想問我是不是魔教中人?”
無生點頭。
禦清風笑的有些發苦,“我是被魔教趕出來的人。”
“你為什麼會被魔教趕出來?”小蝶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你。”
小蝶吃驚的盯著禦清風,她想不明白,“難道你畫了我之後就觸犯了魔教教規?”
禦清風似已不願麵對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