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癡癡的凝視著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
海風並不劇烈,吹在臉頰上,實在令人舒暢、振奮不已。
上官飛燕卻在凝視著自己的腳,凝視著修長而漆黑的影子。
沒有人出現,海麵上的船輕輕飄動著。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傷口的刺痛,並不能將他的軀體擊潰,並不能將他的信心與勇氣擊碎。
桃花柔柔搖曳著。
十幾口劍忽然已現出,停靠在上官飛燕不遠處,雪白的衣衫,腦袋上的雪白布條已飄動。
上官飛燕轉過身就看到了他們,她勉強擠出笑意。
十幾口劍沒有動,劍並未出鞘。
無論誰都可以看得出一點,這十幾口劍都不容別人小視。
“你們居然......。”上官飛燕激動的說不出話了。
“是的,我們一定會過來的,因為我們知道你為了什麼出去。”
上官飛燕不語。
十幾口劍也不語。
小蝶笑著凝視無生,“這裏好像並不是殺人的好地方?”
“這裏是殺人的好地方。”
桃林深處忽然走出一個女人,滿帶笑意,凝視著小蝶。
這人的眼睛依然又紅又腫,並沒有一絲消退。
小蝶驚呼出聲,“小花。”
這人赫然是小花。
上官飛燕吃驚的盯著小花,“居然是你?”
“你是不是想不到?”
上官飛燕的確沒有想到,一個哭婆居然是凶手,這實在令人無法想到。
十幾口劍已出鞘,劍鋒匹練般飛出,飛向小花。
小花屁股一扭,已竄進桃林,她歡叫歡跳著,仿佛並沒有一絲懼怕。
十幾口劍餓狼般撲了進去,裏麵已傳出慘呼聲,劍柄斷裂聲,桃花朵朵飄零,已爛泥般軟軟的飛了出來,軟軟落到沙灘上。
上官飛燕咬牙,拔劍身子已縱起,卻硬生生停下,手臂上忽然多出一隻手。
一隻堅硬、冷靜而穩定的手。
無生的手。
“你不能進去。”
十幾口劍已全部飛出,一動不動的橫躺在沙灘上。
小花緩緩走了出來,笑了笑,拍了拍手,“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上官飛燕咬牙,怒視著小花,“想不到你功夫這麼好。”
小花笑的更加歡快,“這叫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無生仿佛沒有看見小花,眸子槍頭般盯著、戳著十幾具屍骨,屍骨上都是致命一擊,而且並不是一種兵器。
有的屍骨斷成兩段,有的屍骨並未斷裂胸膛僅有一道淡淡血紅,有的屍骨鞭印連連,有的屍骨多出數點血洞,有的屍骨已在腐爛,這明顯不像是一個人出手。
小花笑了笑,又轉過身,扭了扭屁股,“怎麼樣?”
上官飛燕冷冷的說著,“好身手。”
這三個子還沒有說完,她已撲向小花,劍光飄出,直刺小花胸膛。
小花屁股一扭,又進了桃林。
無生縱身一掠,忽又倒下,他的傷實在很重。
小蝶輕撫他的軀體,“她也許不會有事的。”
“她一定會有事的。”
小蝶看了看無生,“你知道裏麵是什麼人?”
無生點頭。
小蝶已喘息,“是什麼人?”
“他們正是想要我信命的人。”
“是小公子?”
“也許。”
一個人笑著從裏麵走出,腰畔斜挎著黝黑的皮囊,雙手卻抱著上官飛燕,上官飛燕並沒有死。
她已在喘息,手裏已無劍。
小蝶吃驚的盯著這人,她並沒有想到會是這人。
這人赫然是四川唐門的唐笑。
唐笑笑了笑,在上官飛燕的軀體上親了一下,“這是個好女人,所以就......。”
“所以是你的,我絕不會去碰一下。”阪田太郎扳著臉走了出來。
這人已換了一身衣服,幹淨而整齊不已。
齊山雲笑著一把將阪田太郎抓住,重重摔在柔軟的沙灘上,阪田太郎翻了十幾個跟頭才停下,斜眼冷盯著齊山雲,冷冷的說著,“你這個混蛋。”
齊山雲點頭,“沒錯,我是混蛋,你也幹淨不到哪去。”
阪田太郎咬牙,目光陰冷而殘酷不已。
“你為什麼總跟我過不去?”
齊山雲輕輕將他扶起,又一腳將他踢進大海。
阪田太郎掙紮著爬上岸邊,吐出口海水,看來他並未少喝海水。
“你這人很不禮貌。”
“做海盜還要禮貌?你是不是還在做夢?”齊山雲冷冷的笑著,冷冷的盯著阪田太郎。
“可你也不該這樣對同伴。”
阪田太郎揉了揉臉頰,他的神情變得說不出的委屈而可憐。
“我看不慣你天天打扮得整整齊齊,晃來晃去的,我受不了這種幹淨樣子。”
阪田太郎點頭,不再說一句話。
劍雖在腰畔,並沒有拔出,鼻子直抽氣,卻沒有說話。
有些人說出的話不但忍著,也不能有一絲怨言,有也沒有法子,這就是江湖,江湖並不是個講理的地方。
阪田太郎顯然很明白這道理,隻不過她做的還不夠好,至少臉上的怨恨之色並沒有一絲褪去,所以他忽然被齊山雲一把拉住,用力的抖了抖,又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