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陰冷肅殺之意更濃。
飛毛腿盯著林木深處,一動不動的盯著。
“你為什麼不逃了?”林木裏已傳來冰冷的聲音,冰冷而短促。
飛毛腿眼角已跳動,“我為什麼還要逃?”
“你是不是沒有力氣逃了?”
“是的。”飛毛腿笑了笑,“我已不行了。”
“你果然很有眼光。”
飛毛腿不懂。
“這裏很不錯,死在這裏,並不壞。”
飛毛腿冷笑,“你為什麼不出來殺我?”
一個人忽然從林木裏竄了出來,站在飛毛腿不遠處。
身著破舊的藍布長袍,一雙眼睛柔美而清澈,一隻右臂卻是段的,長長的袖子脫落著地。
現實的痛苦折磨並不能將他信心與勇氣擊碎,他對生活依舊充滿了熱情,充滿了活力。
這人赫然是禦清雲。
他冷冷的笑著,笑聲中袖子已飄動,忽然將飛毛腿死死捆住。
飛毛腿並沒有驚慌,反而笑了,“你果然很快,追人的速度很快,出手的速度也很快。”
“是要快點,否則我就抓不了你了。”
飛毛腿笑了笑,他看了看這四周,“你覺得這裏怎麼樣?”
“不錯。”禦清雲也看了看四周,“若不是認識你,還真以為你是風水先生。”
飛毛腿笑了笑,“這裏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的。”
禦清雲不語,也不懂。
這人是逃命過來的,為什麼會花了很長時間找這地方?
“我說了你也不太相信。”
“你可以說說,我說不定會相信。”
“其實你中計了,這裏到處是人,你逃不掉了。”
禦清雲笑意變得僵硬而古怪,他看了看前麵的湖水,又看了看林木,“這裏有人?”
飛毛腿笑了笑,“你是不是不相信?”
禦清雲不信,也不語,他並未看見一個人。
“我先讓你相信一下。”他笑著拍了拍手。
禦清雲怔住。
他的雙腳忽然被兩雙手抓住,緊緊抓住。
兩個人忽然從地上鑽了出來,身上還爬著毒蛇,毒蛇忽然躍出,兩條毒蛇不偏不移的咬住肩部與背脊處。
禦清雲看了看腳下,抬起頭時,他身邊已站滿了人,二三十個人已停在他邊上。
有四個人在挖坑,四個人在抬著棺木,七八把短刀抵住禦清雲的軀體,刀尖緊緊的貼著,並沒有一絲放鬆。
他滿臉驚訝、不信、懼怕之色。
“這是不是已相信了?”
“是的。”他不敢點頭,隻能說話,因為脖子下就有兩把刀。
他的確已相信了,這裏的確到處都是人,殺人的人。
現在若是讓他去將人分類,一定隻分成兩類,一類是殺人的人,另一類就是被殺的人。
他們就是殺人的人,自己就是被殺的人。
飛毛腿沒有動,湖麵上忽然出現幾個人,慢慢走了出來,慢慢將飛毛腿身上長袖解開,他們的動作雖慢,卻極為直接,極為簡單。
緊緊捆在軀體上的長袖,到了他們手裏,變得仿佛是麵條般柔軟而沒有一絲勁道。
飛毛腿深深吐出口氣,看了看那塊青石,“人呢?”
一人從山石上掠了過來,“沒有人。”
飛毛腿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
他忽然盯著禦清雲,“小蝶是不是在那塊山石上?”
“是的。”
“現在已不見了。”飛毛腿笑了笑,他又看了看邊上的人。
邊上的人忽然從腰際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丟到禦清雲身上,禦清雲隻看了一眼,蒼白的臉頰忽然變得又白又皺,仿佛是打皺的白紙。
這兩樣東西,赫然是一隻蜈蚣,一隻蜘蛛。
“毒蜘蛛?毒蜈蚣?”
飛毛腿笑了笑,“那兩條蛇也是毒的。”
“你是毒教的?”禦清風的眼睛裏現出驚慌、不信之色。
“是的。”
“你的傷並不重,並不想走的很快。”
飛毛腿點頭,“是的,我故意在這裏等你們,你們果然過來了,而且很快。”
“你也想抓住小蝶?”
飛毛腿點頭,笑了笑,“邪教的人都出手了,毒教的人為什麼不出手?”
“這些人都是......。”
“都是毒教的精英,每一個都是。”
他們的確都是好手,每一人身手都極為敏捷、快速而簡單。
“那你是毒教裏護法?還是長老?”
“是長老。”飛毛腿笑了笑,“你是不是沒有想到?”
“是的,我的確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長老。”
坑已挖好,四個人忽然肅立在坑前,麵對飛毛腿。
飛毛腿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邊上棺木忽然打開。
禦清雲忍不住想要嘔吐。
嶄新的棺木,裏麵竟都是毒蛇。
飛毛腿笑了笑,“這裏麵都是毒蛇,我可以向你保證,這裏麵每一條都是毒蛇中的毒蛇,每一條都很毒。”
禦清雲軀體已發冷,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腦門。
他的臉色又變了,變得比鬼還要難看。
無論是什麼人遇到這麼一口棺木,臉色都會變得很難看,他也是一樣。
“你想到了什麼?”飛毛腿笑了笑,他靜靜的欣賞著禦清風,好像很愉快。
“你想要把我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