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永遠年輕,人們漸漸老去,回想一生中的成長,有得,也有失。
回憶成為了人們最寶貴的東西。
卜鷹的一生都在路上,這條充滿殺戮與血腥的路上,但他卻並沒有覺得厭倦。
陸傲天的路還在腳下,然而他卻厭倦了。
也許報仇隻不過是一個人的借口罷了,人總會因為內心的衝動去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並且證明曆史的重複。
或偉大或偉大,或卑劣,亦或者隻是為了更好地活著的本能,都會陪著人們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所以人越是老了就越是不能夠更快的揮劍。
並不是因為老人的體力總是沒有年輕人持久,而是一路走來不再有少年的那種自信,取代的是猶豫和膽怯。
因而熊瀟已不會去報仇,他甚至可以用手中的劍斬斷所有束縛去解決他所遇到的問題。
一把劍最本初的作用就是征服。
熊瀟一劍刺出攪開了陸傲天和卜鷹的纏鬥,如果可以阻止二人,他甚至願意死在這裏。
熊瀟需要朋友,可以一起並肩作戰。
但那二人卻不這樣想,有些事可以通過朋友來解決,有些事隻能用血來解決,這也是男人解決問題的常用辦法。
卜鷹凝視著熊瀟,良久良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道:“你很好,以後你可以做很多的事。”
他本似要肯定少年們的義氣,卻隻說了這一句。
雖然隻是一句,但熊瀟和陸傲天都能感覺得到,以卜鷹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輕易肯定一個人。卜鷹身的上殺氣已經褪去。
然後熊瀟才感覺到有人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在看著自己,雙目尋去,然後他看到了陸傲天。
陸傲天的眼睛裏充滿了怒氣,已不是似有人喝光了他的酒或是花光了他的錢那樣的怒氣,而是被人侮辱的怒氣。
陸傲天冷笑著道:“現在我總算完全明白了。”
熊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其實你明白的遠要比你所要明白的少的多,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實。”
陸傲天冷哼一聲,道:“如果你的親人死在你的麵前,你的家產被人所占,你會這麼做?”
熊瀟歎了口氣,慢慢走到陸傲天的身邊,道:“那些都已過去了,而你卻還活著。”
陸傲天說雙眼忽然大睜,道:“所以我要報仇。”
站在街道另一邊的卜鷹也年輕過,他點點頭,歎道:“隻有對朋友完全真誠的人,才值得別人敬重。現在的你不可能打敗我。”
熊瀟回頭朝著卜鷹使了個眼色道:“能夠為朋友忍受屈辱的人,便永遠都不會寂寞。”
陸傲天忽然鬆開了緊握的雙拳,道:“我欠你一條命,已經還清,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但熊瀟相信他們終有一天還能夠成為朋友,因為他們不但已互相了解,而且互相敬重。
卜鷹忽然問道:“唐修沒有告訴過你你的身世吧?”
熊瀟望向天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包,道:“沒有,但我卻放走了他,走之前他留下這個。”
卜鷹並沒有詢問唐修的下落,而是疑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而且我知道的也比他要多。”
熊瀟忽然大笑幾聲後道:“那些都不重要了,而且我現在活的很自由,何必再為死了的人煩惱?”
卜鷹一怔,重重拍了拍熊瀟的肩膀,道:“好樣的,看來我這些年真的被束縛的太久了。鷹的家應該是在天空,而非牢籠,你的家又在哪裏?”
此時的尋瀟已跳身屋簷上,聽到卜鷹一問也沒有停下腳步,街巷中回蕩著熊瀟朗聲。
熊瀟說他的家在夢裏。
逍遙子的小屋裏已經煥然一新,收拾這一切的卻不是嵐,而是夏芸。夏芸在這裏等了三天。
三天的時光不算太長,但也不算太短。
至少讓一個心理掛著心上人的人來說是度日如年。
當然對於一個沒有結過婚的人來說是不會明白那種奇妙的感覺,畢竟很多東西隻能用時間來證明。
很奇怪,嵐第一眼就好像打娘胎就認識一樣,夏芸也有那種感覺,所以她倆將自己所知道的熊瀟形象都告訴了對方。
嵐和夏芸異口卻不同聲道:“他變了很多(他原來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打鬧一陣後,夏芸忽然道:“我要走了,你們……你們可要好好過啊。”
嵐疑惑的看著夏芸,道:“芸姐姐你為什麼要走?跟我……跟他在一起不好嗎?”
她倆不知道此時要是有人聽到她們的對話肯定能笑抽過去,倆個外表狠辣內心溫婉的女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