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興阿命令憑借小院堅守,而沒有參與混戰。赴援的清軍已經有了絕對的數量優勢,自己三十二人的疲憊之師已經無關大局了。與其出去參戰,因為體力不支憑添傷亡,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子裏看戲。
太平軍的洋槍隊也已經被亂兵衝散了,沒機會重新裝彈的洋槍手們,隻得也像其他人一樣摟脖子抱腰的和清軍互毆。沒了火力壓製,能相對安全的觀察戰場的果興阿。雖然沒有上帝視角,也能相對客觀的分析戰場了。
清軍軍事素質低劣,但太平軍連二百多人的敵軍接近都沒能發現,也是菜鳥的可以。不過能夠縱觀全局的果興阿,很快找到了讓太平軍混戰的根源所在。馬!清軍不是跑步衝過來的,而是騎馬來的,清軍後方有大量星散的馬匹。五六裏的距離,縱馬急行片刻即到。太平軍的哨探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大股的清軍已經衝進了太平軍的陣列。
不過這些清軍並沒有選擇騎兵衝鋒,而是下馬步戰。應該也是騎術不佳,算不得真正的騎兵,隻能算是會騎馬的步兵。清軍騎著馬快速到達了戰場,然後拋棄馬匹,下馬衝鋒。因為下馬後沒有整隊,所以才毫無隊形,散亂著就和太平軍打在了一起。
果興阿本以為清軍有著數量優勢,而且打了太平軍一個措手不及,能夠一舉擊潰太平軍。但戰場的局勢變化,卻並不樂觀。清軍的突襲的確打亂了太平軍,但是隨著戰事展開,太平軍逐漸找回了感覺。紅綢子拚殺了一陣,在身邊聚集了幾十人的一股人馬,穩住了陣腳,有節奏的開始反擊。毫無隊形配合的清軍,麵對紅綢子的小隊,毫無還手之力。紅綢子的小隊就像一隻貪吃蛇一樣,在戰場上遊走,不斷的擊殺清軍散兵遊勇,同時將自己人拉入隊伍,像滾雪球一樣擴大著小隊的規模。
而清軍方麵則完全沒有指揮,全是憑著個人勇武作戰。而且即便如此,一些同樣單兵作戰的太平軍,也占據著優勢。清軍大多身形高大,體格健壯。太平軍則瘦小枯幹,黑瘦黑瘦的像大猴子一樣。按理說如果單打獨鬥,清軍應該占優。但實際上,清軍卻好像常年缺乏運動的宅男一樣,高大但無力且笨拙。太平軍卻都是屬螃蟹的,別看瘦,哥們兒骨頭裏麵有肌肉。不但力量上強於清軍,而且武技嫻熟。往往兩個清軍圍毆一個太平軍,卻反到被人家追著砍。憑心而論,果興阿也不想苛責清軍士兵。這些太平軍的確過於勇武了一些,幾乎個個都不輸於之前被果興阿當做武林高手的獅子王。而且個別身上有綢子的,也不知是不是太平軍的軍官,武技更是驚人。殺起人來,不知幹淨利落,而且一招一式堪稱優美。
果興阿在戰場上遊目四顧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清軍有什麼高手。個別幾個稍微出彩的,也就和阿克敦水平相當,連哈坦都比不了。唯獨有一個例外,在藍綢子陣列的方向。有 一名清軍身穿綿甲,手使一杆大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看著有點高手的樣子。但姿勢卻並不如何優美,反而有些笨拙。而且就算這位高手,也被藍綢子纏著。兩個人一刀一槍,打的不亦樂乎。好像魔獸裏的兩個帶線的英雄,在小兵裏來回穿梭。你來我往的同時,還能收割一下身邊對方小兵的經驗。
“五爺,這股是廣西的老匪,太過凶悍了。還是讓長祿和阿克敦保著您先走吧!”賽尚阿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果興阿的身邊。
“哈坦呢!”果興阿命令哈坦保護賽尚阿,眼前卻沒了哈坦的影子。
“剛帶了幾個人,殺出去了!硬拚不是辦法啊!”賽尚阿有些無奈。
果興阿仔細找了找,的確在戰場上發現了哈坦的身影。勇猛的他帶著五六個人拚殺著,好像人形坦克一樣,一往無前。不過戰場的局勢卻越來越差,太平軍單兵勇武異常,而且紅綢子的小隊也聚起了將近四五十人。
“長祿!找冒頭的射!”果興阿一槍托砸平了院牆上的浮土,將步槍架在了院牆上。
“嗻!”長祿再次張弓搭箭,開始射殺戰場上表現搶眼的太平軍。豐升阿也過來湊趣,他雖然沒有長祿射的準,但瞄準人多的地方拚概率,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太平軍比較依賴洋槍,幾乎沒有攜帶弓箭。清軍直接衝陣,也沒有利用弓箭殺敵。所以太平軍的洋槍隊啞火以後,戰場上一直是貼身肉搏,沒有遠程武器的介入。太平軍也沒有防備,讓長祿和豐升阿的冷箭戰果大好。幾名比較出彩的太平軍,相繼被冷箭射殺。
“防備清妖冷箭!”紅綢子沒有想到追擊的小股清兵還有援軍,讓隊伍陷入了混戰十分自責。全力組織起一批人手以後,便想快速恢複隊伍的指揮。發現清軍冷箭以後,急忙停下身形,指揮大家防禦,以免再被清軍打亂了陣勢。
“嘭!”戰場上再次響起了槍聲,紅綢子右肩中彈應聲而倒。
因為混戰衝殺,紅綢子早已進入了小院一百米的範圍。果興阿的槍口一直在瞄準著紅綢子,不過紅綢子一直移動的身形,讓果興阿遲遲不敢扣下扳機。紅綢子揮刀指揮防禦的一瞬間,讓果興阿抓住了機會。
私造軍火犯葉果,雖然經常在荒野試射自己製造的槍械。但其實槍法隻能算一般,果興阿幾次開槍,都是瞄準了許久才扣下扳機。而且每次中彈的部位,都和他瞄準的不是一個地方。幾乎每次都是瞄準胸口卻爆頭,還是三五十米的近距離射擊。這次紅綢子將近百米的距離,偏差就更大了。紅綢子右肩中彈,但其實果興阿瞄準的是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