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興阿卻沒說什麼要緊的話,隻是領著長祿漫無目的的圍著村子溜達。直到繞到村後一處背靜地方,果興阿停下了腳步。
“長祿,看見那邊樹上那個鳥窩了嗎?你能射下來嗎?”果興阿突然問道。
“回五爺,怕是不行!”長祿看了下鳥窩,大概八十步上下。但鳥窩在樹梢上,需要射的高些。長祿自家盤算了一下,覺得弓箭很難夠得到。
“試試看吧!”果興阿很隨意。
“嗻!”長祿看出果興阿有意考校自己,張弓搭箭就是一箭。
長祿的箭術十分了得,這一箭雖未射中,也離鳥窩不遠,釘在了鳥窩旁的樹幹上。
“五爺,再來一次必能命中!”長祿還想要一次機會。
“換我的家夥試試!”果興阿笑嗬嗬的將步槍裝上了彈藥遞給長祿。
“回五爺,奴才慚愧,不會使洋槍。”長祿不知果興阿到底有什麼用意。
“試試看嘛!我教你!”果興阿笑容可掬。
“謝五爺!”長祿接過步槍,按照果興阿的教授開始嚐試瞄準鳥窩。
“嘭!”槍聲響過,鳥窩紋絲未動,樹幹上也沒被擊中,長祿這一槍不知道打到那裏去了。長祿一臉慚愧的看著果興阿。
“再來一次!”果興阿不急不惱,接過步槍裝彈後,又遞給長祿。
“嘭!”第二次打中了樹幹,不過比起之前射中的箭矢還是離鳥窩遠了些。
“再來!”果興阿再次為長祿裝好了彈藥。
“嘭!”鳥窩應聲而碎。
“好!三次就能有如此水準,厲害啊!”果興阿不住點頭。
“謝五爺誇獎!”長祿將洋槍遞還給果興阿。
“送給你了!”果興阿卻不接槍。
“五爺,這……”長祿知道果興阿十分愛惜這支洋槍,從找到果興阿開始,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果興阿擦拭護理。而且除了果興阿和福全,沒讓第三個人碰過一下。
“你天賦比我好,我不太擅長狙擊。這是咱們佐領現在最好的槍,歸你了!”果興阿看著步槍的眼神裏,有誰都看得出的不舍。
“這是五爺您心愛之物……”長祿不懂所謂狙擊是什麼意思,但果興阿以愛槍相贈,卻讓他感動莫名。
“前幾天和大夥討論戰事,大家都說之前獲勝,是靠我擊殺敵方首腦,還說以後也要倚重這一打法。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我並不合適!我槍法其實很一般,一百米以外就靠運氣了。你很有天賦,我覺得你以後會比我強!所以這槍該歸你!”果興阿緩步走向村裏。
“奴才怎敢和五爺比較,而且奴才也不會使洋槍,剛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長祿提槍跟上,急忙推辭。
“你打的不錯,不是運氣!而且你眼光也比我好。那天接敵,你找太平軍軍官找的很準,比我強多了。槍其實比弓箭容易多了,你不會不要緊,我教你!”果興阿笑著拍了拍長祿的肩膀。
“五爺……”一直在佐領裏混的半紅不黑的長祿有些哽咽。
“我有個想法,招一批人手,都照神槍手練,成立個狙擊小隊,你來帶隊!”果興阿說的十分隨意。
“奴才願為五爺效死!”長祿很有些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槍歸你了,好好保養!去找人吧!連你一共十個左右就夠了,明天中午之前到我的院子裏來見我。”果興阿瀟瀟灑灑的走了,留下緊握槍杆的長祿。
果興阿回到院子外麵的時候,院子裏一點聲音也沒有。果興阿知道這是他的警衛班在站軍姿,福全不會帶人偷懶。進院以後果然看到十五根旗杆一樣的身影,挺立在落日的餘暉中。汗水侵透了外衣,從鼻尖滑落,沒有一個人有一絲動搖。果興阿走進院子,眾人神情稍有變化,終於忍住沒動。
“終於有點樣子了!”果興阿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錯,辛苦了!明天開始,我們練點新花樣吧!”果興阿笑著對眾人晃了晃手指。
幾個還不安分的,幾乎就要出聲歡呼,終於還是被福全嚴厲的目光製止了。
“差一點啊!恭喜!”果興阿哈哈大笑著走進屋裏。
第二天一早,警衛班的成員們見到了所謂的新花樣。果興阿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些與洋槍長短相近的木棍,一頭還用布包了,不知要做些什麼。很有些人懷疑這是果閻王嫌之前的小木棍打的不過癮,連夜趕製的大家夥。
還好果興阿及時出現,宣布了幾天的訓練任務。除了日常的體能隊列紀律訓練以外,果興阿開始教大家練習刺刀格殺。果興阿很幹脆的演示了拚刺刀的各種技術動作,同時又以福全、張毅、韓玉為例,教授了三人組合作戰。之後就由福全負責監督警衛班訓練,自己則端著茶水,坐在一邊糾正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