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爺會認為軍門公事公辦,而且不畏強權是個可大用之人。朝廷也定然認為軍門忠君愛國,且不計個人得失。就算將來軍門有一萬件不是,隻要有了今天這一件事,就足以表明軍門對於萬歲爺的忠愛之心。”蕭盛遠還在翻看著奏折。
“請蕭先生賜教!”和春在官場揣摩上還是很看重蕭盛遠的意見的,蕭盛遠必然有他的道理。
““赤膊白刃,三呼萬歲而直驅敵陣,諸軍奮勇,萬歲之聲傳四野震蕩。”這是怎麼一副讓人心震撼的畫麵,當朝諸公見之作何感想,當今萬歲見之又作何感想。”蕭盛遠從戰報開始說起。
“果五打仗的確是把好手,三五百人打三千多人,還他娘的讓他打贏了,居然還打出花了,他是厲害。”和春也很欣賞果興阿,畢竟手下能有點捷報讓他向朝廷交差的人不多,而且果興阿的確打的都不錯,可謂是可圈可點。
“言必稱闔家屠戮,然奴才滿門僅餘男丁三人矣。先君兄長五人俱歿於國事,幼弟兩人年未及總角,蓋滿門者奴才一人耳。”
“這是表功勞啊!一家男丁八人,為國戰死五人,剩下的三人中,果興阿十三,兩個弟弟都還不到十歲。朝中清流看了要不要感佩頌揚一下,萬歲爺看了要不要恩賞,忠義之家啊!”蕭盛遠把果興阿的想法看得明明白白。
“這小子可把他家的那幾號死鬼給用好了。”和春也是服了,果興阿常年把這幾位陣亡的兄長和阿瑪掛在嘴上,這幾位死鬼已經成了果興阿的一種政治資本。
“奴才自幼隨先君長於行伍,不通經史,然瓦舍亦嚐聞先賢忠義,宋有楊家將,七子去而一子還,今葉赫那拉氏尚有兩子,此天賜之恩乎?”
“果興阿怕萬歲爺想不起來,自比起楊家將來了,而且隻說他在固安的兩個弟弟,仿佛自己已死了一般。這是以退為進啊!說好聽點叫以死相逼,說不好聽點就是矯情。”蕭盛遠一句句把果興阿奏折中的重點都給挑了出來。
“青樓婊子也常用這招。”和春憤憤道。
“這招矯情是固然矯情了些,不過還是挺好用的。”蕭盛遠好似想到了往昔的某些美好回憶。
“功勞之類不過是細枝末節,就算他和尼瑪善爭功,本帥也能處置,可是這份奏本把恭王爺都給扯了進來,卻如何是好啊!”和春提起恭王爺就頭疼。
“是啊!千言的奏章中,提及尼瑪善才二十六處,提及恭王爺卻的卻有三十一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用心險惡啊!”果興阿的奏折並不晦澀,莫說蕭盛遠是行家裏手,怕是隻要讀書識字之人都看得出來,果興阿的矛透頭直指恭親王。
“果五這次真是被鬼迷了心竅。”和春無奈道。
“王翼長,你覺得果興阿為人如何啊?”蕭盛遠轉頭問起了王浚。
“果興阿大人,下官還沒見過,不過下官覺得他應該是個通達仗義樂善好施之人,而且精明幹練頗有孟嚐秦瓊之風。”王浚的話非常對得起他收的銀子。
“哼!你的嘴啊!都被果五的銀子給糊住了。”和春氣道。
“下官有罪!”王浚也不辯解,隻是低下了頭。
“哈哈哈……果興阿大人在我江南大營向來通情達理,怎麼這次尼瑪善大人一去,就變得頑固刻板起來。不隻沒有分潤一二,兩人還大打出手,實難想象啊!”蕭盛遠笑道。
“你是說……”和春也覺得果興阿不至於,要知道現在果興阿的圓滑在江南大營也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