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小白臉、大長臉、撅嘴、二猴子……“軍官開始一個個點起了自己麾下戰士的外號,這些平時嬉鬧時的稱呼,聽起來讓人覺得分外的親切。作為指導員第一就是要記住全連士兵的名字,他是個新任指導員,記不住名字的他,給所有人都起了外號。
“我剛才說的話,不止是對財迷一個人說的,也是對你們所有人說的。你們不肯回來,老子就來接你們回來。你們要是鐵了心要見血,就先讓你的刀上,先沾了我塔二的血。“騎兵二連指導員塔二,解下了自己的武裝帶,把手槍和佩刀都扔在了地上,赤手空拳的開始走向亂軍的隊伍。
“圖拉、喀什布、巴克什……“
“伊興阿、阿林……“
“巴彥、必可塔、博西勒……“
“達春、額爾德克、額爾赫……“
讓新人塔二搶了風頭,一個個指導員先後站了出來,他們都除下了身上的武器,從四麵八方走向了包圍圈中的亂軍。
“指導員,不能啊!……我錯了!“金喜第一個跑出了隊伍,飛奔向塔二。亂軍中很多人不認識塔二,更有些是搏日圖等人的死忠分子,塔二如果真的走過來必死無疑。
“指導員!“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了第二第三個,無數的人跑向了自己的指導員。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指導員有那麼好的感情,不過的確所有人都痛哭流涕。搏日圖和吉英萬難翻身了,現在不投向光明,等著陪葬啊!所以無論是真心實意還是渾水摸魚,大部分的士兵都在指導員的帶領下,回到了果興阿的懷抱裏。
“政工教育開展的不錯,那個塔二是個好苗子,值得大力培養啊!”看著一瞬間隻剩下二三十人的亂軍,果興阿給了政工幹部極高的評價,尤其是表現可圈可點的塔二。
搏日圖和吉英的身邊隻剩下了十幾個貼身的戈什哈,還有就是十來個老資格的專達。老資格們是利益受損害的人,戈什哈們是貼身侍衛,雖然已經是窮途末路但也沒有動搖。不過他們手裏已經沒有槍械可用了,雖然戈什哈手裏還有十來支步槍,但是收集彈藥的人已經跑到果興阿那邊去了。隻有一兩發彈藥的火槍,也就等於一支長矛而已。吉英已經拔出了佩刀,他做好了和果興阿最後一戰的準備。
不過果興阿並沒有進攻他們,雖然仍然有人圍著他們,但是各連隊的軍官們都在忙著安排回收的士兵返回營房。最後的二三十人在對峙中耗盡了精力,卻始終也沒有等到果興阿的進攻,果興阿好像忘記了他們的存在。不過第二天果興阿向全軍訓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捆成了大閘蟹押到了階下。
士兵們的情緒還有些激動,所以果興阿的訓話時間並不長,隻是安撫士兵的情緒同時揭露搏日圖和吉英二人的罪惡而已。
“最後,宣布對於本次嘩變相關責任人的懲處。”果興阿的訓話結束,開始由賽尚阿宣布對於相關人員處置的時候,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本次變亂中,騎兵二連指導員塔二,偵察連連長長祿應對得體,處置適宜,特予嘉獎,記大功一次,賞銀五十兩。”賽尚阿有些吊人胃口,他最先宣布的居然是對於有功人員的獎勵。
“因佐領大人已明令赦免參與變亂的士兵的責任,顧對於參與變亂的士兵全部不予追究。但是內營六處崗哨的十八名士兵擅離職守參與變亂,應追究其擅離職守的罪責。按軍法理應處死,經佐領大人特赦,免其死罪,一律處以鞭刑二十,記大過一次。”二十鞭子的處罰不算重,而且也減少了參與變亂士兵的心理壓力。畢竟如果徹底一點都不追究,這些人心裏多有個疙瘩,挨了鞭子反而會輕鬆些。
“步兵二連連長佟佳、指導員劉強,騎兵三連連長哈坦、指導員韓玉,在本次變亂中對於士兵大批離開營房,崗哨變動毫無知覺,未能有效掌控部署,應予以重處,故對於佟佳、哈坦予以記大過一次處分。劉強、韓玉在感召士兵回營中表現尚可,降一檔處分,予以記過一次。”賽尚阿又宣布了對於果興阿部下疏忽的處罰,還是沒有提階下的大閘蟹們。
“搏日圖、吉英帶兵嘩變、煽動叛亂、誣蔑上官,罪大惡極理應處死,念及其為朝廷命官,特將其等解送江南大營,交由欽差大臣何春軍門處置。”賽尚阿的話音一落,眾人都是一片嘩然,果興阿居然留了二人一命,實在是大出眾人意料。不過搏日圖卻是明白,果興阿不過是想躲開擅殺朝廷命官的惡名而已,到了和春手裏他們哥倆也是難逃一死。
“專達額騰伊、法士善、富勒琿、剛安等人,居中聯絡,組織騷亂,實為罪魁禍首。經佐領諸位軍官共議不予赦免,立即槍決,以正軍法。”大家更是沒想到,果興阿會把關外旗兵老資格的專達們全部處死。
“果興阿,有種你就殺老子,命令是老子下的,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與他們無關,要殺你殺老子就是!”吉英再次站了出來。
“不如不流血,我們誰都不殺好不好!”果興阿別有深意的看著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