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勞苦!”聽說文煜帶著人來了,果興阿急忙出來迎接,這是雇凶殺人的老板來付賬了。
“雲帥辛苦了,戰果如何!”文煜沒心情和果興阿客套了,上來就追問起了戰果。
“中丞大人啊!我部損失慘重啊!此戰我部丟失騾馬五千餘匹,戰傷七十餘人,消耗彈藥等物資無計其數。中丞大人務必要全力補給,我軍方能繼續作戰啊!”果興阿才懶得說他繳獲的東西,難道把果興阿剛才在帳篷裏把玩三指寬的雕花金鐲子的事也告訴文煜啊!果興阿隻說自己消耗的東西,意思也很簡單就倆字——給錢。當然果興阿的話裏全是水分,比如所謂丟失的五千騾馬,果興阿戰前拋棄的無用騾馬確有五千餘匹,不過戰後他繳獲的騾馬足足有一萬五千匹。果興阿的戰損和繳獲都是分開計算的,也不能說他訛人。
“你……好說,殲敵如何?”假如果興阿是文煜的部下,文煜早就大耳刮子抽他了,不過果興阿畢竟是客軍,雖然眼睛裏隻有錢,文煜也隻能忍了。
“陣斬撚匪一萬一千餘人,俘敵四千餘人。不過俘虜中有許多是附近鎮子裏被撚匪脅迫的百姓,還有一些被撚匪搶掠來的女子,末將正在派人甄別!”果興阿的態度非常明確,人都是你的,戰功你想分點也成,至於其他的東西,不好意思啥也沒有。
“德州境內殘匪僅剩萬餘人了?”文煜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會,驚喜的發現這一戰可謂一戰定乾坤,三萬發匪已經被打掉了一多半了。
“主力應該是已經打掉了,隻剩下一些殘兵敗將還在流竄,過後再清剿一下便可平安無事!”按果興阿的計算也是差不多了,德州城外打掉了兩三千,後續剿匪又打掉了兩三千,這裏一下子解決了一萬五,撚軍也就剩下萬把來人。而且這剩下的人裏,肯定有許多不敢在山東再停留的,跑回到皖北河南的估計也不少。
“雲帥果然是當世罕有的猛將啊!此役可謂一戰定乾坤,打掃了戰場之後便請雲帥與老夫一起返回德州,好生犒賞一下兵丁們!”文煜心情大好,更覺得果興阿是寶貝,該是回德州付賬的時候了。文煜又開始欣賞果興阿了,雖然果興阿貪錢就像山西當鋪裏的朝奉一樣,但是有本事啊!
“多謝中丞大人!”果興阿也是笑眯眯的,又有五萬兩進賬啊!而且這次的繳獲也不少,撚軍幾乎把德州所轄的鎮子都給搶空了,錢糧很是豐足。另外果興阿還準備賣文煜個人情,收了尾款之後,果興阿準備再送文煜一個清剿殘匪的小禮包。這些殘匪都是帶著錢跑的,荷包裏麵都有料,果興阿當然要清剿一下。
撚軍一直沒有靠近清軍仿真的機會,所以果興阿所部一個人都沒死,隻是有些倒黴蛋中箭了而已。未死一人而殲滅撚匪一萬餘人,果興阿如此的赫赫武功,一下子就讓他在齊魯大地名聲大噪了起來。回到德州城內,文煜和趙新大擺筵宴不說,各路文武都過來大獻殷勤,果興阿一時間有了那麼點熾手可熱的感覺。
果興阿在德州城大吃大喝的時候,兩封八百裏加急的奏折送到了北京鹹豐皇帝的麵前,一封來自河南巡撫慶廉,一封來自山東巡撫文煜。兩封奏折的內容大同小異,就是一個意思,撚匪為亂境內吃緊,需朝廷派兵支援。而且兩個人都有自己中意的領兵人選,還居然都是一個人,他們都想把果興阿劃撥到自己的麾下。
“果興阿這小子成了香餑餑了,師兄以為如何?”鹹豐也知道河南和山東都出現了匪患,起初肅順也是考慮過把果興阿調去平滅匪患的,鹹豐自己有些沒主意,把奏折遞給了杜翰過目,想聽聽這位同門師兄的建議。
“兩地確需些兵馬支援,不過果興阿怕是有些不妥!”當初要將果興阿調回京畿的就是杜翰,他可不想打自己的臉。
“師兄以為如何?”鹹豐需要些理由,當然他也得用這些理由去堵下麵的嘴。
“英法夷人自天津之敗以後,一直暗蓄再戰之意,雖說僧王鎮守天津可保無虞,但還是加強京畿守備以策萬全的好。再有近來直隸地麵上馬匪橫行,各府縣數剿不靖,我駐防八旗理應回防。且果興阿所部久離駐地,思鄉心切,也該安撫一下!”杜翰起初隻是隨口找些理由,說著說著才發現,京畿的確有些空虛。
“也好,山東還有河南都加派些關外的旗兵過去吧!至於果興阿,也該讓他回家歇歇了!肅順昨個兒來說,這小子在山東多管閑事,又殲滅了撚軍萬餘人。給他手下的將佐各升一級吧,至於他朕就不賞了,讓他扶著他阿瑪的靈柩回家吧!”鹹豐有句話不好外說,這精兵猛將還是放在自己身邊安心些,外省有些小亂子也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