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興阿準備建兵工廠的時候,要考慮東西非常多,既要避免人多眼雜泄露了內情,引來朝廷裏不必要的麻煩,又要考慮兵工廠的安全性。下次開戰的敵人一準是英法聯軍,果興阿可不想被人抄了老窩,所以兵工廠必須按照防禦堡壘的條件修築。
最好就是修在山裏,既隱蔽又方便防守,不過固安是非常給華北平原爭臉的,真的非常平,境內一座山嶺都沒有。別人在城內和家人團聚,拚命得瑟的時候,喜壽還在外麵勞碌,他得給果興阿找地方蓋兵工廠去。匆匆回家和家人見了一麵,留下了點銀子,喜壽就跨上戰馬再次出發了。
他是果興阿部下裏想的最透徹的一個人,一切都是浮雲,他的身上已經蓋滿了果興阿的烙印,隻有果興阿好了他才會有榮華富貴,而榮華富貴的量級就在於他現在的表現。眼下回城得瑟都是一時的,果興阿還年輕,將來的路還長著呢!隻要自己好好表現,將來等果興阿當上了總督,等果興阿當上了都統,自己的得瑟的日子才真的到了。
曆盡了千辛萬苦,喜壽還真就在離城五裏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所在。山是沒有,不過他找到了一處高地,也就算是個大土堆。不過這裏的地形非常好,周圍百姓上百年來,蓋房也好鋪路也好,都從這裏取土,生生在把附近的地貌給改變了。高地現在地形好像一隻雄鷹展翅,懷裏抱著被百姓們挖出來的一大片空地。
請果興阿視察了一次之後,喜壽開始在這裏建設果興阿的第一個兵工廠。果興阿足足批了一萬兩銀子,磚石木料隨便用。喜壽把自己麾下的工兵全給掉了過來,開始在十六畝的空地上建設工廠,同時在高地上按照果興阿要求的永備火力點開始修築防線。工廠小有規模的時候,果興阿帶著便宜老爸留下的三個幕僚來到了工地。
“大人!”喜壽得了通報之後急忙過來給果興阿請安,自己的形象上也下足了功夫,一身短打扮,滿身都是泥土灰塵。
“辛苦了啊!進度怎麼樣了!”雖然明知道喜壽是在自己麵前表演,不過對於喜壽的辛苦,果興阿還是認可的。
“地基都打牢了,按照大人吩咐所有堡壘和工事的地基全部使用碎石夯築,厚度全部在八十厘米以上。容大人指揮的水泥也生產出了一部分,不過產量偏低,有些跟不上咱們這邊的進度。”說道隻打好了地基,喜壽就發現果興阿皺起了眉頭,他也知道果興阿恨不得睡一覺起來就萬事俱備。責任當然不能攬到自己身上來,容閎就是個現成的靶子。都怪容閎水泥產量低,要不我喜壽早就把活幹完了。當然喜壽也有些納悶,果興阿為什麼那麼看重水泥呢!這容閎弄回來的新玩意就那麼好?
“去達萌那邊看看吧!”果興阿也知道,連個工廠都沒有,就逼著容閎製造水泥,自己是有點難為人了。
水泥這東西,果興阿和容閎都懂,不過他倆誰也沒弄過。容閎出洋也的確去采購了生產水泥的機器,不過他就買回來了一台大型研磨機,因為生產水泥在這個年代還沒啥專用的機器。目前生產水泥,是用石灰石和粘土為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合後,在類似於燒石灰的立窯內煆燒成熟料,再經磨細成粉就可以。說著是簡單,果興阿也雇傭了一大批燒石灰的工人回來修建立窯,煆燒原料,可是研磨這方麵進度實在太慢。容閎覺得沒啥用,所以隻買了一台研磨機,而且帶動機器的蒸汽機煤不夠用,大部分都還得靠手工研磨。
“大人,你派去買煤那幫龜孫子啥時候回來,這蒸汽機燒炭可不行啊!現在研磨都是工人用手磨,喜壽還天天催我,我他娘的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容閎沒給果興阿行禮,上來就開始催問果興阿采購原料的進度,而且因為丐幫的經曆,用詞極為粗糙。不過他是真的辛苦,穿著小褂渾身都是水泥灰,汗水和水泥把他弄的像兵馬俑一樣。
“達萌辛苦了!這些力氣活,你就別幹了,水泥灰塵大,傷肺!”果興阿是真的心疼容閎了,曾經的海歸,現在放在土鱉裏都是極品土鱉。
“別廢話了,你把喜壽凍死我都不管!老子就要煤!”容閎現在和新兵混在一起,一般人很難分的出來。
“賽叔叔派人去催了,三天之內肯定到!”果興阿真的很感動,容閎隻因一份愛國之心,隻因相信自己,這是在拚命啊!
“達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皮潤民皮先生……”果興阿覺得容閎應該和這三人算一波,他們四個算是自己的文官團隊,所以想給他們相互介紹一下,讓他們多多親近了解。
“你等會,淡什麼時候都可以扯,你先給老子說明白了,你買回了多少煤!”容閎想了一會,根本沒聽果興阿所什麼,然後就粗暴的打斷了他。
“呃……十五車,不過是小車,八萬斤左右吧!”果興阿萬分尷尬,向鄒德歸三人連連作揖致歉,三人微笑著表示理解。
“八萬斤就是四噸……”容閎念念叨叨的計算了起來,他是美國留學,相對熟悉的是磅之類的計量單位,對於公製單位他反應有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