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福那去打果興阿的秋風了!”鹹豐非常的不滿,果興阿是旗人中難得還有點模樣的人,哈福那這個不爭氣的,自己就不務正業,居然還跑去帶壞了別人。
“算是吧!果興阿是個玲瓏心,哪裏會怠慢了上官,把他吃過最好的燕翅席擺了一席,又買了固安青樓裏一個正當紅的長三送給了哈福那。也不知是哈福那沒過癮,還是果興阿又出了花樣巴結,又陪著哈福那去了一處書寓,結果哈福那玩樂一番就打道回府了,果興阿自己卻陷了進去。這小子也是除了死人腦袋瓜子沒見過什麼,癡迷的不行,前幾天因為他中意的姑娘陪了別人的席,剛鬧掰扯了,這幾天正躲在家裏喝悶酒呢!哈哈哈!”肅順自己都沒忍住笑,果興阿實在是太掉價了,這次的尋花問柳肯定能成為繼燕翅席以後又一個官場笑話。
“嗬嗬!吃飛醋,好樣的!也不仔細點,這小子不是穿著自己的官服去的青樓吧!”鹹豐也是大笑了起來,果興阿真是個到處出洋相的活寶。不過鹹豐還有些不解,大清幾乎每天都有官員嫖娼,果興阿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固安就他一個正三品的大員,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去得罪他,他就真的穿著官服去也沒人敢說看見了,還是他自己得罪人了。他不是吃飛醋嘛!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也是攪擾了別人的酒席,裏麵有個不痛快的書生姓翁。”肅順的跋扈可是出了名的,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京裏也有不少知道是他一直在護著果興阿。這次翁同龢上書參劾果興阿,肅順要是不修理一下這個小翰林,那他就不是肅順了。
“翁同龢怎麼可能去固安!”鹹豐還以為是果興阿砸了翁同龢的場子。
“不是,不是!狀元郎怎麼會去固安。果興阿也沒怎麼鬧,就是衝進酒宴之地,問了那個相好的婊子幾句話。他是戰陣上下來的人,這個氣勢上自然與常人不同,這翁姓的書生就多留意了他一些。狀元郎極重鄉誼,對於同族和親眷都極為觀照,這翁姓書生進京之後,自然說了這事,狀元郎一心為國便奏了果興阿一本。”肅順的話與他之前所說有些矛盾,不過鹹豐肯定是注意不到的。翁同龢的族人小肚雞腸,翁同龢自己就以私廢公,肅順卻是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出來。政敵攻訐都不會用尋花問柳這種借口,翁同龢卻單單選了這一條,不是公報私仇又是什麼。
“小人!”鹹豐喃喃自語道。翁同龢參劾果興阿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鹹豐已經有些不滿,這次知道了其中緣由更是氣憤。為了自家的親眷出頭,這就是私,那個皇帝都不喜歡自己的臣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尤其是矛頭對準了皇帝喜歡的人。
“算了,算了,把這事了了吧!還有許多正事要辦呢!”鹹豐心裏記下了翁同龢一筆黑賬。
“這事就是個笑話,果興阿酒醒了也該知道羞臊,沒必要對他有什麼懲戒,交本管都統申斥訓誡一番就是了!”杜翰拿出了一個不痛不癢方案,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方案。
“準!”鹹豐有些好奇,哈福那一個共犯怎麼去訓誡他的同夥。
君臣幾人又忙了一陣子,肅順三人才跪安出來。
“雨亭,翁同龢一個後生小輩,你何苦呢!”杜翰覺得肅順收拾翁同龢有些過了。
“他若是因為公事參劾,我還要褒獎他,為了同族鄉裏出頭,這個人私心太重了,不敲打一下不行啊!”肅順當然也有理由。
“你啊!”杜翰搖搖頭不再說話。
果興阿的本管都統就是哈福那,所以收到申斥果興阿命令的也是哈福那。本來這就是走個過場的事,但是申斥果興阿的公文,哈福那卻改了又該,因為他怎麼看都覺得像在申斥他自己。結果改出來的公文實在讓人啼笑皆非,也就是掛著申斥的名頭而已。通篇都是苦口婆心的勸告果興阿不要嫖娼,嫖娼對身體不好,經常眠花宿柳會出現腰疼的問題。而且公文的最後,還特意囑咐果興阿一定要注意身體,凡事都要有所節製。
果興阿尋花問柳已經是一個笑話,哈福那的公文卻成了更大的笑話,鹹豐還特意派禦前侍衛去弄了份抄本回來,看過之後也是狂笑了半晌。
宿醉未醒的果興阿當然不知道這些,公文都是賽尚阿接回來的。所有人對於果興阿都是無計可施,隻能期盼著果興阿自己能夠幡然醒悟。不過一對姐妹,卻在想著辦法,而且精心計劃,把各種可能都反複推演著,她們也想要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