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光溜溜的馬背上,許定一終於弄清楚之前丁棍的扮相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沒空感慨這些了。眼下他們去投奔誰,誰就會被他們害死,可是自力更生也是死路一條。果興阿如果不是嫌他們徒步太慢,估計連牲口都不會留給他們。
“丁棍兄弟,你準備怎麼辦?”許定一問起了丁棍的打算。
“絕不能讓果興阿這王八蛋得逞!”丁棍提起果興阿就恨得牙根都癢癢。
“你說的是正理,可是咱們怎麼辦啊!還有五百來弟兄呢?總不能硬挺著在野地裏餓死!”許定一和丁棍合夥劫道的時候,基本都是丁棍出主意他動手。
“我們走遠一點,肯定有些偏遠的村子或者沒防備的鎮甸,兄弟們弄點衣服和鐵器之後,咱們再遠遠的躲開果興阿就是了!”丁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師哥,咱們來投許大哥的時候就這麼想過,可是哪裏有能得手的地方啊!而且官兵一直離咱們不遠,咱們隻要一動手,官兵立馬就能追上來!”楊翠兒反對老公的意見,因為老公的意見完全是拚運氣,太不把握了。
“去投一陣風吧李橋吧!我和他有些交情。他手下人手雖然不多,但是馬匹極多,咱們到他哪去弄些鞍具和吃食兵刃。”許定一也不太讚同丁棍這種碰運氣的想法。
“果興阿如影隨形,我們過去隻怕要害了他!”丁棍也聽過李橋的名聲,他原是口外的馬販子,養馬馴馬是一等一的。他手下人都是一人三騎,因而往來如風,所以得了一陣風的外號。
“沒事,我們找到他之後不做停留,拉上他就跑,果興阿再厲害也追不上我們!”許定一也有了些心得,打是肯定打不過果興阿的,堅守必然是死路一條。既然打不過,那就跑。
“好!”丁棍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是不大放心,不過除此之外他們實在是沒有別的出路了。
一陣風李橋的山寨並不遠,就在涿州西北的上方山,手下兵丁二百有餘,精良戰馬一千餘匹。丁棍和許定一光了一天的膀子就找到了李橋的老營,許定一和丁棍的名聲也都不錯,李橋並沒有疑心二人,大開寨門把兩人放了進去。
丁棍和許定一披了件衣服,嘴裏還塞著饅頭,就直接對李橋說了一個“跑”,而且什麼都別要了趕緊跑。李橋仗著上方山的地利和二人爭辯了一句,然後由許定一現身說法,李橋就馬上吩咐人備馬了。李橋是個聽人勸吃飽飯的好漢是其一,其二便是因為他的外號。李橋外號一陣風,雖然多部分是誇讚他部下行動迅速,但其實也有一絲諷刺。李橋很少打硬仗,一旦發現不對挑頭就跑,跑起來也是一陣風。
一陣風跑的雖然快,但是也隻跑出來了三百多人。丁棍和許定一的手下收拾齊備和一陣風一起出門的時候,果興阿的步兵已經開始強攻了,除了先頭部隊衝了出來以外,剩下四百餘人全被官軍堵在了山寨裏。
“我的兄弟啊!”許定一看著上方山的方向,悲憤交加。李橋所部吃飽喝足準備充分,丁棍的手下本來人就少又成了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第一個就跑。所以被堵的四百餘人裏,李橋的手下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許定一的部下,丁棍的手下一個也沒有。跑出來的人裏反而是丁棍的手下最多,他的手下在許定一哪折損了一百多,現在還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李橋手下被堵住了一半,還剩一百來人,而可憐的許定一現在手裏隻有幾十人了。
“許大哥莫要悲傷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快走吧!”李橋雖然損失也不小,心境卻比許定一好了很多。
一行人一路向北準備逃往口外,這直隸腹地雖然富庶,但是官軍極多,除了他們幾個已沒有其他馬匪。如今遇見果興阿這個煞星,他們也無法在北京周圍活動了,隻能逃回口外再做打算。但是剛剛跑出去不到十裏,一支打著鑲紅邊藍色龍旗的官軍騎兵已經追了上來。這些官軍的坐騎極為高大,足足比他們的戰馬高出一個頭去,而且四肢細長,衝擊速度極快。一行人錯愕之際,官軍已經兜到了他們前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