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起於近畿,天子駕前防務不可稍有疏失,可令果興阿於固安整軍備戰,若僧王大勝則立赴江南,若有變故,則可令其赴援參戰!”肅順還是更看重江南的局勢,洋夷打打停停的隻是求些通商口岸,太平天國可不一樣,那是要命的。不過身為臣子,一切都應以服務鹹豐為中心,當然不能抽調鹹豐身邊的兵力。江南就是再危急,也不能和鹹豐的安危比,別說果興阿也算是小有名氣,就是一個大頭兵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調動。
“兵事凶險,以統一事權為要,如何能讓僧王浴血奮戰,小小參領於一旁坐觀成敗。”周祖培很不服氣肅順的這個安排,果興阿一個小小的參領有這麼重要。
“果興阿不同旁人,其部戰力極為強悍,讓其自成一軍,相機而動也好!”王茂蔭身在兵部,自然知道新進大出風頭的果興阿。
“果雲閑酣酒戰南京,神策門雕聯笑反王!好大的名頭!”僧格林沁在一旁喃喃自語道。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僧格林沁是當世名將,但對於這個小小的參領也是不服氣的。僧格林沁在勾欄瓦舍間也聽過果興阿的書,不論官職身世,單是他生擒林鳳祥、李開芳的戰績也沒混到民間的傳誦,果興阿耍了次酒瘋就混到了,僧格林沁怎麼能服氣。
“即是精銳更應該歸僧王節製,三軍合力擊破洋夷,如何可坐視閑置!”周祖培也不是針對果興阿,他就是覺得肅順這個安排很奇怪,裏麵估計有什麼陰謀。
“江南情事一日數變,果興阿在江南威名顯著,朝廷調其南下可振奮我軍士氣,也可威懾發逆。如果讓其貿然參戰,戰局僵持一時脫身不得,江南再出變故,朝廷便無法應對了。”肅順也是病急亂投醫,他苦思許久之後,隻想出再把果興阿推回江南,這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肅大人所言有理,果興阿提兵在側,即可靈活機動威懾洋夷,又可隨時赴援江南,確為萬全之策。”殷兆鏞向來對事不對人,剛剛還怒懟肅順的他,瞬間成了肅順的擁護者。
“朝廷無人否,閣臣近侍竟均以一參領為局勢之要!”周祖培也覺得邪了門了,怎麼大夥兒都很重視果興阿呢,不就是收拾了一群馬匪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果興阿確有非常之才,確當慎重用之。”恭親王奕欣曾經被告了一刁狀,讓他記憶猶新,這個小小的參領不是尋常人啊!
“諸公不必煩惱,既然江南局勢急需果興阿,便讓他帶兵南下就是了,僧格林沁自當護衛直隸周全!”僧格林沁終於忍不住了,他堂堂親王之尊還少不了一個小小參領了,沒了他果屠夫,僧王爺也不用吃帶毛豬。
“你莫要義氣用事!”鹹豐在眾人的意見中糾結之餘,讓大老粗僧格林沁閉了嘴。
“江南長毛,中原撚匪,海外洋夷,都要一樣來辦啊!對待洋夷仍要以議撫為主,但也要做萬一之準備,傳喻直隸各部駐軍全部整軍備戰,洋夷如有非分之議,則唯有一戰而已。朕何嚐不想一振國威,然國事艱難,不可意氣用事啊!”鹹豐終於拿出了自己的決斷。雖然是兩手準備,但是鹹豐非常理解肅順等人求和的理由,所以他也更加傾向於求和,大清已經沒有三麵作戰的能力了。
“果興阿就是個小麻雀,讓他留在固安吧!也不必歸誰節製了,朕許他便宜之權,讓他相機而動吧!”鹹豐也沒忘了果興阿,他可不會再派果興阿去江南了,精兵強將還是在身邊放心些。
“主子,這便宜之權是不是太過了!”果興阿不能南下,肅順十分憂心。鹹豐又要給果興阿便宜之權,肅順更是吃驚,雖然不用擔心果興阿怯戰,可也不用把他抬這麼高吧!
“你不了解果興阿啊!他什麼時候與人正麵敵對過,他最會打偷襲。讓他便宜之時相機而動,必然可收奇效。”江南局勢窘迫,鹹豐聽了肅順再調果興阿南下的建議後,時常會翻看果興阿以往的戰報。看著看著,鹹豐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果興阿好像隻要不給人堵住,一般都是打偷襲,偷襲神策門更是其中經典戰例。鹹豐在期盼,如果真和洋夷開戰,果興阿也可以猝然偷襲,直取洋夷中樞。
鹹豐開禦前會議的時候,果興阿在聽人說故事,皮潤民正在給他講一個二次鴉片戰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