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無奈的旁觀(1 / 2)

無論是北塘的英法聯軍,還是大沽口的僧格林沁,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從七月底開始,天津附近一直有一些神秘的哨探出沒。每天都會有打著各種各樣幌子的快馬,把戰場的最新情況,傳遞到一個不太起眼,城外還都是馬的小城裏去。內容之詳盡足以讓交戰的雙方汗顏,裏麵連教徒老漢一家的下場都寫得明明白白,因為固安城裏也有一個人時刻關注著戰局的發展。

長祿在訓練他的偵察營,天津附近時刻有一個排的偵察兵在觀察著戰場的情況,每三日輪換。而天津城裏鄒德歸親自帶隊的雜務科,更是把拜唐阿都查不到信息一點不漏的發回了固安。固安城裏的果興阿現在有著上帝視角,他可以知道二百裏外發生的所有事情,然而他依舊無能為力。

聯軍登陸北塘之後,果興阿三次上了請戰的奏折,不過被係數駁回,朝廷隻要他守衛固安。果興阿畢竟是大清朝廷的官員,他還沒有扯旗造反,所以雖然擔心死了僧格林沁,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固安。

果興阿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朝廷如果同意了他的申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能和僧格林沁並肩戰鬥嗎?第二次大沽戰役打得不錯,說明僧格林沁還是有能力對抗英法聯軍的,二鴉的潰敗可能有著果興阿不了解的原因。如果現在果興阿能帶著八千大軍開過去,局麵定然會不一樣,有炮台有防禦工事,果興阿覺得隻要自己和僧格林沁配合無間,英法聯軍連登陸都做不到。

可惜不知朝廷到底有什麼打算,僧格林沁兵力不足,卻連一個援兵都要不到。直隸數萬駐軍,京畿十幾萬八旗,全都在僧格林沁的背後看熱鬧,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現在也不是避免刺激洋夷的時候了,都已經打起來了,還在顧忌什麼呢?

喜壽一直是最能揣摩果興阿的心思的,所以工兵連招募了一大批能工巧匠,按照偵察營測繪回來的地圖,給果興阿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沙盤。從天津沿海一直到北京城外,一切都和真山真水一樣,巨大的沙盤拚在一起足足有三間屋子大小。如果不是事涉機密,沙盤被藏的嚴嚴實實,估計來參觀的人都能把果興阿門檻給踩平了。

“澤遠先生,再幫我寫一份奏折吧!”果興阿看著拆分開的沿海炮台部分的沙盤眉頭緊鎖,準備再次請戰。

“大人,已經被朝廷駁回三次了,您再上書請戰,怕是不妥啊!”皮潤民沒吭聲,一旁的賽尚阿出言阻止道。

戰事一起,果興阿就成立了戰時參謀本部,賽尚阿和顯德兩個老人沒動,又加入了皮潤民、鄭奇峰、鄒德歸、容閎、博日圖、慕順、畢雲濤、阿克敦、承泰等人。眼下除了負責工廠事務的容閎、鄭奇峰,以及負責情報工作的鄒德歸之外,所有人都每天陪著果興阿苦思冥想。除了這些高級幹部,教導隊的二十幾名績優學員,也成了參謀本部的成員,他們每天推演沙盤,在一張又一張的地圖上練習著圖上作業。

“眼下進兵天津對我們最有利,我們配合僧格林沁絕對有可能把洋人擋在海上,錯失了這次機會,就要在天津到北京之間打野戰了!”果興阿十分的焦躁,他不去僧格林沁肯定是守不住天津的,他可不想去八裏橋。

“大人過於悲觀了!八月初三日,北塘洋夷就出兵一千餘人,人拉馬駕火炮數門,直接向塘沽營壘發起了進攻。僧王在炮台望見到英法聯軍 \"槍炮連環,絡繹不絕\"。命令都統德興阿帶同侍衛明安、卓明阿、托倫布、德成,參將常善保等官兵,率領吉林、黑龍江、哲裏木盟、昭烏達盟、歸化城馬隊官兵迎頭抵禦。打了幾個時辰,不就把剛出村十裏的夷人給截回去了嘛。僧王久駐天津,周遭事務無不熟稔,部下鐵騎也是我大清精銳,洋夷輕易是萬難得逞的。”阿克敦把前幾日傳回來的情報念了一遍,試圖說服果興阿,他也有些不明白,果興阿為什麼總是把夷人想的那麼厲害,他甚至覺得果興阿有一絲的膽怯。

阿克敦說的“八月初三”是西曆而不是陰曆,雖然陰曆更符合天氣情況,但是果興阿腦子裏關於整場戰爭的記憶都是西曆紀元的,總是換來換去果興阿怕亂。戰場上沒有小事,記錯了一天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想像的損失,果興阿之前就吃過這個虧,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派人讓長祿把記錄哪天戰況的士兵叫來,他原文裏寫的是曆時幾個時辰,是打了幾個時辰還是什麼情況,要說清楚!”這是一場果興阿完全沒印象的戰鬥,果興阿的腦子裏好像英法聯軍在北塘一登陸天津就完了,這戰鬥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清軍馬隊真的能輕易擊敗英法聯軍的話,八裏橋又怎麼會敗的那麼慘,果興阿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果興阿現在也是久經戰陣了,他的部隊之前的裝備情況應該和英軍差不多,他知道如果英軍突然遭遇大規模騎兵突襲的話,僧格林沁還是有勝算的。果興阿能縱橫江南就是占了太平軍缺少騎兵的便宜,在山東二營幾乎覆沒就是因為騎兵。如果是步兵,以撚軍哪比土匪強不了多少的訓練程度,二營絕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