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可以從望遠鏡裏清晰的看到,炮彈不斷在清軍騎兵頭頂爆炸,每一發炮彈都能崩飛出四十二片彈片,不間斷的殺傷著清軍騎兵。但清軍騎兵的陣線並沒有動搖,他們還是堅定的站在戰線上,承受著死神的威脅,同時使用火槍還擊。威爾遜的腦袋裏土著是應該使用弓箭的,但是清軍卻是清一色的火槍,不過大部分都是老舊的火繩槍,隻有很少的燧發槍。
“他們會有來複槍嗎?”威爾遜和那個過來幫忙的營長隨口聊了起來。
“應該不會有吧!好像大部分都是滑膛槍。”營長也是道聽途說回來的消息。
“我不覺得恩費爾德P1853能射擊到一千五百碼以外的目標,你覺得滑膛槍可能嗎?”除了炮兵所有的聯軍都很有空,所以威爾遜很悠閑的聊著。
“幹嘛不去瞄準月亮呢?命中率會高些的。”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這算是軍隊裏的梗。
“哪他們在幹嘛?示威嗎?”威爾遜不解的問道。
營長無法回答了,隻能向威爾遜聳了聳肩膀。大清帝國甚至他的前身大明帝國,對於精確數字這事一直沒啥概念,對於射程的概念也很模糊。大明真的許多人都認為紅衣大炮的射程是十裏,所以清軍對著將近三裏外的目標開槍也就不奇怪了。
單邊的屠殺進行了一小會,清軍的指揮官好像也發現了不對,他們忙活了半天,可聯軍一個人也沒躺下,所以他們開始了衝鋒。麵對騎兵衝鋒,威爾遜也告別了悠閑的時光,急忙整理隊伍,整個營排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心方陣。士兵步槍上的刺刀熠熠生輝,他們也都非常緊張,奔馳而來的戰馬會讓所有人緊張,威爾遜也不例外。不過還好,清軍並沒有發現威爾遜部隊的不同,如果給他們知道英軍的弱雞在這裏,他們肯定會蜂擁而至。
清軍把目標鎖定在了左翼的第三團,這正是威爾遜所在的團,不過清軍衝擊的是前麵的一營。正個師的英軍都在為一營提供火力掩護,但是清軍非常的驍勇,他們幾乎無視迎麵而來的彈雨,悍不畏死的向前猛衝。
一營已經打光了槍裏的子彈,而且清軍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們裝填好下一發子彈時候,清軍肯定已經撞進了他們的方陣。一旦方陣被擊潰,後果將會是災難性的,雖然威爾遜相信聯軍最後仍舊會勝利,但是三團肯定要付出巨大的犧牲。
不過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一營還在裝彈,但是清軍卻降低了衝鋒的速度。他們沒有抽出馬刀,直接衝進一營的方陣,而是在馬背上開始用火繩槍射擊。
“感謝上帝!”幾乎所有的軍官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阿姆斯特朗炮幫一營解決了麻煩,清軍也沒辦法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承受轟擊,他們風一樣的退卻了,就像他們風一樣的來。不過清軍並沒有退回原地,威爾遜可以看到清軍又衝向了第四旅。
“該死的東方計謀!炮兵馬上遮斷清軍衝鋒路線!”斯密斯上校是一位戰爭經驗豐富的軍官,他發現了清軍的企圖。
清軍衝擊三團完全是一個幌子,雖然他們為此付出了慘重的犧牲,但是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他們企圖將右翼的第四旅引誘到沼澤地帶,然後利用地形優勢加以殲滅,不得不承認他們做到了。當清軍衝擊一營並敗退的時候,第四旅為了掩護三團並圍殲清軍,真的自己前出跑到了雨後形成沼澤地裏。
第四旅很快發現了自己尷尬的處境,他們迅速的調整了陣形,而且抄後的七百名海軍陸戰隊,也馬上繞到了前麵為第四旅爭取時間。當然還是要感謝阿姆斯特朗炮和這該死的天氣,阿姆斯特朗炮的持續轟擊,迫使清軍改變了攻擊的路線,而這倒黴天氣讓地麵上到處都是積水,騎兵沒有辦法隨意的馳騁。
之後戰鬥就落下了帷幕,清軍陷入了交叉火力之中,來複槍和重炮讓他們沒有接近英軍陣地的可能。僵持了幾分鍾之後,實在無法忍受大炮近距離轟擊的清軍騎兵開始四散撤退了。
方圓幾公裏的戰場上,到處都有清軍騎兵的屍體,都是些年輕而且強壯的人啊!
“他們隻是缺乏正規的訓練,不然有我們受的了!他們真勇敢!”斯密斯上校沒有嘲笑他的敵人,他非常尊重自己的對手。
大沽口的僧格林沁也接到了戰報,軍糧城、新河淪敵,兩千守軍血戰而歸,殘兵已不足千人。
“上折子求援,腹背受敵,天津危矣!”僧格林沁憂心忡忡的望著北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