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地形並不複雜,像其他地方一樣平坦,隻是在戰場附近有一些起伏。這起伏很小,可能隻有一點點的坡度。我不能理解,敵人如何設伏,可能他們更多是利用黑夜和突襲擊敗了我們。
我有趣的俘虜郭,昨晚並沒有借機跑回到自己國家的軍隊裏,而是和我們一起逃回了營地。我很不理解這家夥,不過幸好他在,幫助我解答了很多的困惑。我們士兵的屍體,雖然衣裝完整而且被整齊的擺放,但是和上次一樣,他們的頭顱都不見了。敵人為了避免看起來難看,還特意把他們的軍帽蓋在了脖子上。我非常痛恨敵人這種野蠻的行為,但郭給了我解釋。
中國真是一個野蠻的國度,他們居然要用繳獲敵人的頭顱來計算軍功。敵人的指揮官居然要用擺放遺體來表示對勇士的尊重,然後砍下他們的頭去向政府申請軍功,簡直匪夷所思。
郭也向我解釋了,昨晚戰鬥中我發現的一個奇怪現象。我們騎兵基本使用馬刀,長矛隻能作為一次性用品,因為騎兵們很難拔出刺入人體內的長矛。但是中國的騎兵們,卻可以使用長矛連續的攻擊。昨晚我親眼看到中國的騎兵,用長矛連續刺死多人。
郭告訴了一個中國名詞,叫做抖槍或者挑槍。郭說中國騎兵的長矛,叫做長槍,是常用武器。長槍出槍角度要求很高,戰馬臨近敵方步兵,腰和手臂同時發力送出長槍,不是正麵刺擊,而是斜著刺劃過去,所以中國的騎兵長槍殺死的敵人,並不是我們常見的那樣一個窟窿,而是槍頭斜著刺出,借著馬力刺入敵人的胸腔,腰力和臂力恰到好處讓槍頭往邊上一劃,造成一個很深的血槽。把步兵內髒攪碎,順便造成離心力,把敵人屍體甩開。傷口絕對不是一槍刺入胸膛。如果直挺挺刺入敵人身體,那麼敵人的屍體就會掛在槍上,戰馬就會失去平衡,一頭栽倒。一旦戰馬倒了,騎兵就會落馬,而落馬的騎兵絕對沒有好下場。 所以中國的騎兵大多武藝高強。
我很想要求郭為我演示這個戰術動作,但可惜郭不會。我開始懷疑郭到底是不是中國軍隊的軍官,因為更多的時候郭更像是一個軍事學者。他懂得非常多的理論知識,甚至可以昨天判斷出中國指揮官的意圖。但是他完全不會應用他的知識,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斯密斯上校非常勇敢而且坦然麵的對了他的失敗,向前方派出了通信兵說明情況,並且向後方求援。
我很擔憂,如果在後方援軍趕到前,敵人集中全部兵力圍攻我們,會是多麼恐怖的事情。但郭推測,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因為敵人的指揮官非常珍惜自身的力量。他不會去打硬碰硬的戰鬥,正麵攻擊我們的防禦陣地,造成自身較大的損傷。郭認為,敵人很可能會伏擊我們的增援部隊。我覺得郭有可能說的有道理,但我沒有告訴斯密斯上校。讓敵軍戰俘來協助分析敵軍戰略,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最後,我非常好奇地方指揮官的身份,郭不知道中國北方有哪位將軍能夠和僧格林沁比肩,甚至還要超過僧格林沁。郭說僧格林沁已經是中國北方最厲害的將軍了。
9月26日
我們的隊伍抵達了通州外圍,這個地方叫張家灣。郭的預測再一次正確了,不過對方的計劃卻更加可怕。
二十三日下午,增援部隊距離我們隻有不足三十英裏的時候,敵人再次偷襲了楊村的兵站,然後搶劫了大批的物資。增援部隊被迫放棄了救援我們的計劃,回援楊村兵站。結果在運河邊被敵人伏擊,依舊是前後夾擊的夜襲,結局與我們類似。他們沒有營地防守,卻得到了天津援軍的幫助。他們同樣丟失了大量的武器,不過幸運的是,因為天津援軍,敵軍撤離的很快。隻有一部分士兵的遺體被砍掉了頭顱,大部分士兵還能有體麵的遺容。
我們則得到了前線部隊的救援,和物資一起來到了通州外圍。但因為後勤補給連連受到打擊,將軍們暫時放緩了前進的腳步。派出騎兵和天津方麵聯合搜索這支神秘部隊的蹤跡,可惜三天的搜索一無所獲。就像他們突然的出現,他們又突然的失蹤了。
通過傳教士帶來的消息,敵人的大批軍隊出現在了通州北方。將軍們判斷,這支神秘的部隊已經繞道補充到了防守部隊中。統一歸屬到了他們的總司令僧格林沁的麾下,準備和我們進行決戰。
我希望將軍們的判斷是對的,和這支神秘的部隊正麵交鋒是我的願望。運河邊的夜戰,我們不會遺忘,我們要為勇士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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