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多了吧!”掌事嬤嬤的心裏咯噔一下,隻是還祈禱著不會有厄運降臨。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惜不是啊!你看這些人,他們連幫忙搬運東西的小太監都要搜一遍,還有一點規矩嗎?死命的往車上裝東西,怎麼看也是為了自己,哪裏有一點奉旨辦事的樣子。而且雖然裝車的東西都有記錄,但是這記錄隻是他們自己看的,根本沒給園子裏的各處留底,將來找誰要東西去,又都要些什麼東西!他們連個條子都不給園子裏留,還敢說自己是奉旨護送珍寶,他們這就是中飽私囊啊!”主事太監痛心疾首,可也隻能看著這些碩鼠偷盜皇家的東西,僅僅能勉強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安佑宮的地理位置有點偏僻,所以被放在了搬遷工作的最後。鄒德歸之前已經有派人來通知過,要安佑宮把貴重物品打包交給士兵運走,所有人宮女太監集中到舍衛城躲避戰火。可是當士兵們把附近都搬空了,其他宮室的太監宮女也都轉移走了之後,才發現安佑宮根本什麼都沒有準備,還關閉了宮門,一副把固安軍當成敵人的陣勢。
“開門,開門,趕緊搬啊!軍情如火啊!眼下可不是擺譜的時候!”掉在油庫裏已經泡得渾身都油膩膩的喜壽,拉著長音拍打著安佑宮的大門。
果興阿在意的珍寶輜重營的人不敢上手,但是金銀元寶、小戒指、簪環首飾、玉石手串、東珠、瑪瑙等物,他們各個撈了不少。也不隻是輜重營的人,幾乎人人都有經手,主力部隊的戰兵們也拿了,幫忙搬東西的太監宮女也拿了,幾乎所有人都得了好處。安佑宮的掌事太監看見固安軍的士兵們搜小太監的身,就是因為有小太監藏了有數的珍寶,被對賬的喜壽等人發現了數目不對。
喜壽作為輜重營的一把手,果興阿默許有一定貪墨權限的人,更是已經身家暴漲。他現在說富可敵國有些誇張,但是一般的豪富之家,怕也是比不了他了。如果不是顧忌著影響,他才不會親自來敲門,一個小小的安佑宮,現在已經不在喜壽的眼裏了。
“怎麼沒聲啊!派倆人翻牆進去看看,別是那些太監已經跑了,沒了勞力還得咱們自己搬。”主事太監根本不理會喜壽,所以喜壽等了許久安佑宮裏也是一聲都沒有,隻能派人翻牆進去查探。
幾個身手還好的士兵,笑嘻嘻的把自己貼身的小口袋交給了自己過命的兄弟拿著,這才背了槍,搭了人梯翻上了牆頭。士兵們本以為是安佑宮的太監宮女怕事,已經丟了宮室自己偷偷跑了,宮苑內已經空無一人。哪成想他們才在牆上剛一露頭,幾隻羽箭已經迎著腦門飛了過來,差點把他們釘死在宮牆上。原來安佑宮的主事太監關門之後還不放心,叫了幾個安佑宮的技勇太監,請出了供奉的弓箭。見固安軍士兵攀牆,便用先帝們留下的弓矢,來守衛先帝們神位的安寧。
“你們他娘的要死啊!老子們是朝廷的官軍,奉命來搬運宮內珍寶,安置你們躲避戰火的,不是洋鬼子,別放箭啦!”幾個趴在牆頭上的士兵,連罵再喊急忙表明了身份,要求裏麵的人搞清楚情況。不過他們喊了也白喊,裏麵的人即不搭話也不肯放棄抵抗,隻要他們敢露頭就是一頓亂箭。
“他娘的,附近幹淨了嗎?”喜壽撇著嘴,低聲向自己的副官達春問了一句。
“營座,附近的宮室都幹淨了,除了咱們的人,一個太監宮女都不剩了!”達春也是固安的旗人貴族子弟,為人極為機靈,魔鬼訓練營的考核成績也不錯。不過他是家裏的獨子,他老爹想讓他出人頭地又舍不得他上戰場,好在他老爹和顯德的關係不錯,就把他給弄到了喜壽的身邊曆練。跟著喜壽混了一個多月,一個曾經期望躍馬疆場的有誌青年,已經變得比泥鰍還油滑了,喜壽甚至視達春為自己的接班人。
“娘的,別人總說咱們輜重營的人不行,連他娘的吳郎中的醫務兵都打不過。老子今天就要練練你們,你們也是兵啊!手裏也不是燒火棍啊!他娘的,一群沒種的太監,拿兩張弓子都能嚇唬你們,以後咱們輜重營也就不用混了!他們敢抗拒軍令,就不用和他們客氣了,給我動手,雞犬不留!”喜壽單手掐腰想找一找果興阿下令屠城時的那種感覺。
“住手,不要……”攀上牆頭的士兵開始向安佑宮內射擊,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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