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嬤嬤一臉幽怨的看著韓影和安雲不停相互說著對不起的時候,果興阿正帶著一幫親信,一樣一樣的嚐試皇帝的生活。先是遊覽了圓明園的大好景致,又在福海裏坐了一陣禦舟,除了沒有用太監服侍,鹹豐皇帝的基本生活,果興阿幾乎都給體驗了個遍。
最後玩了整整一天的果興阿,帶同眾人來到了正大光明殿,派人把禦廚都給拎了出來,做了一頓豐盛到隻有麵條的禦宴。之前無論是在九州清晏還是海晏堂,果興阿都是一走一過,即便停留也沒有動過店內的任何東西。但是進了正大光明殿之後,果興阿卻一屁股坐到了鹹豐皇帝的龍椅上。
“大人,不可!”賽尚阿等人全都大驚失色,果興阿這種行為可比偷園子裏的珍寶要嚴重得多。偷到些珍寶財物,還可以糊弄過去,而且大臣糊弄皇上家的東西,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果興阿坐龍椅的行為,往小了說是大不敬,往大了說就是實打實的謀逆。
皮潤民和鄒德歸卻沒有出聲,鄒德歸還隻是眼觀鼻鼻觀口,一副視而不見的意思,皮潤民卻是滿眼的金光。他們對於大清朝廷尤其大清皇帝,都有著各自的不滿,大清的皇權在他們眼淚一文錢都不值。兩個在大清的天下連名字都不能正大光明使用的人,怎麼會效忠大清的皇帝。他們兩人受了果興阿一家兩代人的恩惠,更是在果興阿的手下各展所長,而且非常認同果興阿的能力,自然支持果興阿某些奇怪的想法。鄒德歸還隻是支持果興阿,皮潤民原本就是反賊,更是盼著果興阿有些逾矩的舉動。
“不舒服!硬!”果興阿的意識裏,龍椅真的就是一把椅子而已,龍椅背後象征的東西並不在他的思慮範圍內,一直沒有去碰鹹豐的主位和禦案,僅僅是因為其他宮室的位置不夠氣派而已。正大光明殿的龍椅可是完全依照紫禁城裏太和殿複製而成,不止看上去氣派,而且也很有君臨天下的感覺,曾經遊覽過故宮博物院的果興阿,自然就對它有了興趣。不過果興阿坐下去之後,得出的評判也和龍椅背後的意義毫無關係,他想到的隻是一把椅子的舒適程度。
“萬機江山,自然不如香居軟榻舒服!東翁,可向前看,再試試!”皮潤民等人想的可完全不是一把椅子的事情,給果興阿出的主意自然也就都是別有深意的主意。
“嗯?”聽了皮潤民的建議,果興阿挺直了身子,四平八穩的坐在了龍椅上,把目光也投向了殿外的遠方。
“嘶……”果興阿吸了一口氣,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又到店內臨時搬來的幾把椅子上坐了一下,換了幾個角度感受了一下,最後又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
“還真是不一樣啊!這龍椅坐著不舒服,但這位置卻是最好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啊!”果興阿樂嗬嗬的坐在龍椅上左搖右擺,爽的不要不要的。
“這龍椅便是如此,江山盡在眼下,便不能坐舒服了。君臨天下不能失了威儀,所以必須要坐的端正,這椅子自然不能太舒服了。再有也是想告誡這龍椅上之人,坐享江山便如坐針氈,不是隻有舒適享樂!”皮潤民站在下手笑的像個總管太監一樣,好像隨時準備向果興阿行跪拜大禮。
“大清的曆代帝王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惜啊!雖然他們窮盡了心力,卻把力氣都用錯了地方,看死了漢人也禁錮了自己,最後白白便宜了洋人。”果興阿也有些感慨。
大清得帝王們在中國古代帝王裏還算是不錯的,起碼沒有太過分的昏庸無道之君,都是起五更怕半夜的處理政事。雖然都有勤政愛民的心,可是也不知道是大勢所趨,還是這些人天分有限,勵精圖治之後大清的國運卻一年不如一年。雍正之後的曆代帝王,可以說是黃鼠狼下豆杵子,一代不如一代。憑良心說,乾隆、嘉慶、道光、鹹豐,放在任何一個朝代,也不算是混蛋皇帝,可是大清在他們的手裏,卻是江河日下,眼看著就被洋鬼子打上門來了。也應了那句話,三千年未有之畸變讓他們趕上了,他們抱著孔聖人用了兩千多年的套路不變,也隻有死路一條。
“東翁過慮了,您擋住了洋鬼子!”鄒德歸不陰不陽的接了一句,誰也聽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這話即像是說果興阿可以扭轉大清的頹勢,進而取而代之,也像是說大清還有忠臣良將,還有死灰複燃的希望。
“擋住一時有什麼用呢?中國將來必須要改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不把我們這個社會翻個個,將來洋鬼子還是要打進來的。希望窮我們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力,能夠讓中國不再被外族欺辱吧!”果興阿有點不自信了,他就會鼓搗點武器,真要改革社會,他也是抓瞎。
“好做,好做!”皮潤民頻頻點頭,也變得雲山霧罩了起來,即可以理解為鼓勵果興阿當一個中興名臣,也可以理解為讓果興阿在龍椅上好好做。
“大人啊!您快些下來把!哪可不是您該坐的地方!”顯德和賽尚阿幾乎都快急哭了,果興阿今天的行為漏出去一點,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