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勝保有意過濾了我部的消息,個別知道的人也三緘其口,所以朝廷對於東翁的戰績和情況一點都不了解!”情報裏並沒有這樣的內容,但鄒德歸從彙總的情況裏,分析出了這種可能。
“為什麼?”果興阿有點懵了,自己是躲著勝保,勝保在躲什麼。
“京師防務主帥並未實授,僅因勝保兵力最多,且在八裏橋一戰中浴血而歸,所以暫時由他總領。若東翁的戰績公諸於眾,這京師防務主帥的桂冠,怕是便要落在東翁的頭上。”皮潤民一眨眼就猜出了勝保的想法。
“勝保他媽的就是個奸細啊!”果興阿仰天長歎。
勝保當然不可能是聯軍的奸細,他的榮華富貴都在大清,洋人根本沒辦法收買他。隻是他過於的昏聵了,以至於就算洋人真的派個奸細來,也做不到他做的這麼完美。他為了怕果興阿搶他的位置,所以隱匿了果興阿存在的消息,這個果興阿能夠理解。但是這位大神在判斷局勢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自我催眠了,真的忘了果興阿的存在,這可就是精神分裂了。就好像勝保在和人鬥地主,果興阿就是他的倆王四個二,不讓人知道可以理解。但是他出牌的時候,把倆王四個二當一個三用,就是精神病了!
罵完了勝保,果興阿一下子想起了格蘭特,想起了格蘭特之前給他分析的額爾金,冷汗瞬間濕透了他的後背。額爾金燒不了圓明園,現在可能燒的了北京城。圓明園裏隻有不足千人,也就是珍寶多了些,北京城可有數以百萬計的老百姓啊!就算額爾金非常克製的隻處理紫禁城,那也比他燒圓明園要嚴重的多。圓明園不過是從雍正時候才開始修的一座園林,紫禁城可是明清兩代的皇城,珍寶數量和其本身的價值都不在一個平台上。果興阿就是自己動手打包把圓明園送給額爾金,也不能讓他動紫禁城一下。更何況東西都是死的,人可是活的,額爾金要是喪心病狂的對北京的老百姓動手,那可就是一場浩劫了。
“騎兵,騎兵!輕騎兵團馬上集結,隨我去北京!騎步團、重騎兵營、炮營機動連抄後,要是守住了圓明園,讓洋鬼子毀了北京城,老子就是千古罪人!”果興阿手指頭尖都涼了。
眾謀士也沒什麼意見,果興阿想到的事,他們也都想到了,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必須搶在洋鬼子進城之前攔住他們。
“賽叔叔,我不在的時候,你接手指揮全軍,留一個營看守圓明園,其他各部迅速跟進。我們一定要把楊鬼子堵在北京城下,現在隻能靠我們了!”果興阿這次要帶譚紹光走,隻能把步兵和直屬部隊都交給賽尚阿。
“大人小心!”賽尚阿本想勸阻果興阿親身犯險,但是看著果興阿堅毅的目光,他又把話咽了回去。果興阿這一去,不僅要攔下聯軍,還要協調北京防務,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果興阿。
“我陪你一起去吧!”譚紹光沒有勸果興阿的意思,但他不放心果興阿隻帶一個以冷兵器為主的團去打前鋒。
“我隻打一次衝鋒,遲滯聯軍而已,剩下的可要靠你!聯軍的軍營離安定門不遠,後續肯定要陷入混戰,你的團能當步兵用,靠你建立防線托底了!”果興阿拍了拍譚紹光的肩膀,報以一個不太燦爛的微笑。
部隊的集結很快完成,看著半年前還都是馬匪的輕騎兵團,果興阿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翻身跨上了戰馬,將馬刀指向了北京的方向。圓明園距離北京也不遠,安定門又恰恰位於北京城的正北,所以果興阿很快便帶隊趕到了。不過場麵有些尷尬,十點多中的時候,太陽的光線很好,匆匆趕來的果興阿剛好遇到了準備入城的蒙托邦。
法軍也發現了固安軍,雖然明顯在服飾上與別的清軍不同,不過因為沒披草葉偽裝,他們一時也沒認出這些折磨了他們許久的幽靈。蒙托邦有點納悶,這些清軍騎兵到底是來歡迎他們接收的,還是來打仗的,不太好判斷啊!
“弟兄們,原來我是八旗的紈絝子弟,你們是殺人越貨的馬匪,百姓眼淚咱們都不是好人。禍害百姓的事,咱們都沒少幹過。現在咱們頭戴大帽身穿青,百姓更是見了咱們就罵娘。不過對麵的就是洋鬼子,他們進城也是去禍害百姓的,咱們的百姓能讓他們禍害嗎?不想看著洋鬼子殺咱們中國人的嬰兒,不想看著中國的姑娘被這幫白皮、黑皮的混賬壓在身下,就他媽的跟我衝!”蒙托邦弄不清情況的時候,果興阿有些不倫不類的戰前動員已經完事了。
“萬歲!”福全舉起了八星捧日旗,帶著整個騎兵團高呼起了固安軍的標誌性口號。
果興阿一馬當先的殺向了法軍,戰馬在高速的衝刺,耳朵裏灌滿了風聲。果興阿覺得自己也該喊點什麼,喊“殺”有些單調了,喊“萬歲”部下都已經喊過了,本該大腦空白的果興阿,現在腦子裏反而都是些奇怪的念頭。
“德瑪西亞!”法軍槍聲想起的時候,果興阿莫名其妙的喊出了一個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