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參了你三條罪狀,一是說你無禮抗上,辱罵並私自扣押勝保。二是說你橫行不法,倚仗權勢當街勒令承德府衙役縱放匪徒。三是說你擾亂綱紀,私自帶兵進入承德府城。”肅順說道第三條的時候,用手指連戳了果興阿幾下,這第三條就是果興阿帶人去砸他的戶部衙門。
“媽的,他消息夠靈通的!”果興阿也嘬牙花子了,翁同龢還真不是誣告。
“都屬實嗎?”肅順還以為多少會有點不實的地方,準備抓一兩處疏漏出來,幫果興阿翻案,順便徹底廢了翁同龢。
“第三條您知道,前兩條也沒啥出入,都是我幹的。”果興阿沒什麼可以狡辯的。
“你要瘋啊!也太膽大妄為了!”肅順差點沒氣死,他一直以為果興阿是個低調的人,沒想到惹禍的手藝簡直令人發指。
“萬歲爺什麼態度?”果興阿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而且鹹豐如果真想問他的罪,他可不會束手待斃。
“萬歲爺到是沒全信翁同龢的,不過翁同龢奏章裏證據不少,萬歲爺也有些難辦。雖然有心偏袒你,但是為了公允,還是讓你入宮陳情服辯!”肅順也是明白人,現在罵果興阿沒意義,得趕緊想辦法善後。
“成啊!第三條得您幫我兜著點,前兩條我都還說的明白!您稍等,我換身衣服,咱們這就進宮!”這三件事果興阿不能說有理,起碼沒什麼太大的罪過,所以果興阿還不擔心進宮會出什麼意外。
“你快點吧!”肅順示意果興阿快去,自己皺著眉頭思慮了起來。
果興阿入內換衣服的時候,給皮潤民留下了他剛剛雕刻的通令全軍的八星捧日印章,而且召見了譚紹光。換了衣服之後,果興阿跟著肅順乘馬前往了避暑山莊。果興阿一走,固安軍全軍都都下發了實彈,直屬部隊和騎步兵團全都進入了戰備狀態,畢雲濤等人也接到了準備演習的通知。阿克敦和希拉布兩個參謀長接到了一旦團長無法指揮部隊,由他們接管全團的秘密命令,李根和闞長城也接到了同樣的秘令。好好的團長怎麼會突然不能指揮部隊,讓兩個參謀長一頭霧水,李根和闞長城兩個營長更是滿腦袋的問號。
緩緩走向避暑山莊的果興阿,心裏也不安寧,鹹豐的表現絕對是個危險的信號。如果鹹豐真的像他表現的這麼看重果興阿,翁同龢的奏折就應該當即駁回,甚至處罰翁同龢,根本不會讓果興阿做什麼服辯。既然要果興阿來解釋,就說明鹹豐其實是相信了翁同龢的,隻不過不敢輕動果興阿而已。
陛見的地點依舊是煙波致爽殿,也沒用再等,果興阿和肅順遞了牌子之後,直接便有太監引著他們去見鹹豐。進殿的時候,果興阿有點意外,因為懿貴妃居然也在,而且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鹹豐似乎剛剛正在哄媳婦。
“雲閑啊!人紅是非多,你也被人給參了!你來看看吧!給朕說說是怎麼回事,朕好定一下怎麼處罰翁同龢這個大膽狂徒!”鹹豐態度十分的輕鬆,好像對果興阿的榮寵和信任依舊。
“五弟,快給萬歲爺說說,這惡徒都有哪裏是誣陷你的!”懿貴妃也在幫腔,而且好像又要哭了一樣。
“你休要哭了,你心疼弟弟,朕知道。但朕也是信任雲閑的嘛!就是讓雲閑來拆穿翁同龢這個狂徒的!”鹹豐自顧自的安慰了懿貴妃。
“雲閑啊!你姐姐聽說有人參了你,一大早就來朕這裏哭了,你可得幫幫朕啊!哈哈哈……”鹹豐很有開玩笑的閑情雅致。
“奴才有罪,請主子責罰!”果興阿免冠跪倒。
“雲閑你不要這樣,這狂徒如何誣陷你的,你說就是了嘛!這滿朝文武那個沒被人參劾過!”鹹豐依舊是風輕雲淡。
“回主子,奴才確實有罪,翁同龢所參劾奴才的事,全部屬實!”果興阿偷偷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鹹豐,攤牌一樣一口認了下來。
果興阿把鹹豐和懿貴妃錯愕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沒有任何得逞的喜悅,反而有一些恐慌。鹹豐的確不敢動果興阿,他的心裏確實有對果興阿的各種不滿,但他還必須壓抑自己,盡力的拉攏果興阿。這次翁同龢的參劾,讓他有了一個宣泄的機會,他隻是想借著這次的事敲打一下果興阿,也僅限於敲打一下而已。果興阿突然一口認了下來,鹹豐就不會玩了,處置果興阿絕對是自殺行為,但是果興阿認罪了,他不能沒有個說法。果興阿良好的認罪態度,一下子讓場麵變得非常的尷尬,鹹豐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好像隨時要變成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