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這是佐領家的大少爺,是你動得的嗎?有什麼話,讓你們老爺來府上問!”見差人想鎖拿安巴靈武,福來抬手就是一巴掌,不過那個差役身手不錯,居然低頭躲了過去。
“這位先生,你護著的是誰家的少爺我們管不著,他犯的是人命案,我們必須緝拿凶徒,你有話去找老爺說吧!”幾個差役有點鐵麵無私的意思,根本不給福來麵子。
“混賬,你們瞎嗎?我們少爺還是個孩子,這事就不可能與他有關。再說我們是旗人,天大的事,也輪不著你們管,自有我旗下佐領自行處分!”福來當年跟著惠揚去揍朱多佑都不怵,還能讓幾個差役給唬住。
“好好的一個大姑娘讓你們給弄死了,你們想一走了之,還有天理王法嗎?你自己也說了,這凶徒就是佐領家的少爺,你們佐領還能秉公辦理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們是旗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今天他必須得去見官!”差役們十分反常的寸步不讓,他們也不去仔細查驗現場,好像就是衝著安巴靈武來的一樣。
“見官就見官!這擺明了是有人趁著我們少爺酒醉,移屍去他房裏,想掩人耳目的事。走,我們去見縣太爺!”被人噎了幾句的福來一直在仔細看著這夥差役,很快發現了他們不是固安縣衙的人,偷偷安排了一個士兵去叫人,便想先去朱多佑那裏避避風頭。
“見縣太爺可不成,你們固安的旗人無法無天慣了,縣太爺都被你們打過,怎麼敢主持公道。”這夥差役嘴上對付著,背後好像也在做些什麼特別的準備。
“笑話,這固安城裏出了事,佐領衙門你們說偏私,縣衙門你們又說不公,總不能去河道衙門吧!”固安城了除了果興阿的佐領衙門和朱多佑的縣衙門,就隻有一個永定河的河道衙門,不過那是個隻管修河堤種樹的衙門。
“去順天府,順天府衙才有公道!”
差役們想鼓噪起來,但是他們詐唬了半天,附近卻沒有一個百姓響應他們。旗人好賒賬,不事生產毛病又多,所以很多地方旗人和漢人之間的矛盾是很深的,但是並不包括此時此刻的固安。因為固安旗人不欠賬了,而且買東西還都好給個打賞,所以這幫家夥近來成了固安的財神爺,老百姓並不厭惡他們。這次大升官,旗人們更是家家擺流水席慶賀,說句吉利話就隨便吃。老百姓剛剛才在旗人家大吃大喝回來,怎麼好意思說旗人的不是。而且今天這個事的確有些蹊蹺,安巴靈武一個小孩子,怎麼也殺不了一個比他高一頭還多的女人呀!再說安巴靈武是什麼身份,他叔叔是當朝從一品的大員,還有封爵的。想要什麼沒有,還用得著殺人,就算要殺人也用不著他親自動手啊!
“固安的事自有固安的衙門管,固安的衙門也自有自己的衙役,用不著你們過路的管閑事!”對方相當於自己承認不是固安的人了,福來自然更有理由反駁他們。
“我們是順天府的差役,隻要是順天府的地麵我們就管得著,來人給我拿下!”
領頭的差役也不客氣了,他們一開始就準備直接動手抓安巴靈武的,隻不過福來帶來四五個人過來,他們準備不足,這才磨了半天的嘴皮子。現在他們的人手也湊足了,當即一擁而上,想把安巴靈武給抓走。
“娘的,你們想綁票啊!快來人啊!有人冒充官差綁票啦!他們要綁架佐領家的大少爺啊!”
幾個士兵已經上前抵擋,福來把安巴靈武護在了身後,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福來在府裏辦事多年,自然知道厲害,打不打的都無所謂,他要先把道理占住了,將來打官司也不吃虧。
不過差役有二十多人,守備團過來幫忙的士兵卻隻有四五個人,而且他們還不敢開槍殺人,雙拳難敵四手之下,當即背打得連連後退。幾個差役已經衝過了士兵,到了福來的身前,兩個扯住了福來,剩下的人伸手便來抓安巴靈武。
安巴靈武就要被抓住的時候,一個茶壺從客棧隔壁的茶館裏飛了出來,雖然沒砸到人,卻把幾個差役嚇了一跳。
“大爺的,欺負我們旗人,還欺負到佐領家大少爺的頭上來了,反了你們了!老少爺們兒們,上啊!”溜早的白裏拎著一截桌子腿,大吼一聲,帶著四五十喝早茶的旗人從茶館裏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