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領大人,從南邊來了好幾百人,幾十輛大車,好像是奔咱們來的!”戈什哈也知道張鳳梅在苦惱什麼,所以急忙來給張鳳梅報喜。
“太好了!”張鳳梅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好幾百人常見,但是幾十輛大車可不常見,這麼大的陣勢,肯定是果興阿出行的儀仗。
張鳳梅集合了他佐領的一百五十旗丁,以及麾下的數百獵戶和雜兵,他自己也全套頂戴袍服,恭恭敬敬等在營門外列隊迎接。不過大車隊伍走近了之後,張鳳梅的臉就耷拉下來了,這根本就不是儀仗車隊,而是一個輜重車隊。要不是來人舉著千裏筒正看著自己,張鳳梅都有心收工回去了,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張佐領,幸會,幸會,卑職怎麼敢勞動佐領大人親自出迎啊!張佐領實在是太客氣了!”來人像個笑麵佛,臉上有很深的法令紋,一張嘴就都是好聽的。
“呃……未敢請教?”習慣了傳令大爺的嘴臉,固安軍這身衣服裏突然出來個會說話的,張鳳梅還真有點不適應。
“卑職是大帥麾下輜重團一營營長豐樂,以後請張佐領多多關照啊!”
固安和承德兩地同時暴兵的時候,喜壽的輜重營也升格了,工兵單獨成立了簡編的工兵團,輜重方麵則單獨成為了一個整編團。這個豐樂原來就是跟著喜壽四處占便宜的雜碎之一,人送外號笑麵狗,即貪又狠,非常得喜壽的器重。部隊一擴編,他就得了喜壽的力薦,當上了輜重一營的營長。
“好說,好說!”張鳳梅目前還沒太弄明白固安軍的架構,但也知道營長應該比自己的官職低,不過手下也管著六百來人。輜重是什麼他當然懂,不過輜重營具體是幹什麼的,他就不知道了。
“張佐領在這次移營行動中,第一個奉令,執行命令堅決,表現可圈可點,大帥對您非常滿意。所以派卑職過來,犒賞一下大人,以及大人麾下的各位兄弟們!”豐樂的臉好像有毛病,一直掛著非常燦爛的笑容。
“有勞豐營長了!”張鳳梅對於犒賞不感興趣,他就關心朝廷怪罪他的時候,誰給他頂缸。
“張佐領,我們入內敘談如何!”豐樂的笑讓人很難受,因為正常人不會一直笑的那麼燦爛的,尤其是他這種幾乎定格的表情。
“哦哦!豐營長快請入帳歇息!”張鳳梅心裏不高興,也隻能趕緊把豐樂讓了進來。
進了帳篷之後,豐樂沒有再客套,而是從隨身的行軍包裏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和一個算盤。也不再搭理張鳳梅了,低著頭就是連算帶記好一通忙活,當然偶爾也會抬起頭對著張鳳梅笑一下。張鳳梅都開始懷疑固安軍都是瘋子了,怎麼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算好了,算好了,張佐領,來!我們對對賬!”豐樂忙活了半天,才笑嘻嘻的湊到了張鳳梅的麵前。
“哦!好!”張鳳梅也不知道豐樂要幹嘛。
“大人所部兵員合計五百六十一人,按大帥的鈞令,每人賞全新絲棉袍褂一套、銀一兩、酒三斤、肉五斤、弓矢刀劍軍械一套。這軍服和軍械,就如數發放了,弟兄們穿用的東西,咱也不好意思下手。”豐樂好像很慈悲一樣,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的笑容。
“啊!”張鳳梅就傻了,久聞果興阿的固安軍軍紀森嚴,怎麼這位豐營長上來就和自己談克扣兵士物資的事。當然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路,絲棉袍褂是上次閱兵鹹豐賞的,固安軍沒人願意穿,才便宜了他們。所謂的全套軍械,其實是輕騎兵團和新兵們換下來的,他們現在都是全套的精鋼馬刀、施耐德馬槍了,當然不再玩弓矢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