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等人看到果興阿的時候,固安軍各部已經無令自動,全體進入了戒嚴狀態。因為好士兵都見到了果興阿,他們一直崇敬的大帥,如今已經周身浴血,隻能被一個大個抱著行走。果興阿沒做任何部署,便直接奔了中軍大堂,他不需要部署,隻要他回來了,便沒有人能從他手裏奪走兵權。
“果興阿?”果興阿的模樣雖然淒慘了點,但是僧格林沁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然後便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了裏一樣。
“僧王爺,好久不見啊!怎麼樣,忽然看見我,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一身傷的果興阿十分輕鬆的說著。
“大帥(軍門),您怎麼了?沒事吧!”僧格林沁徹底沒戲了,別說剛剛反水的賽尚阿,連博日圖等人,都跑過去對果興阿噓寒問暖了。
“沒事,沒事,幾個宵小而已,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點小事有什麼!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吳科,八極拳高手,老厲害了!懷遠先生有空你們切磋一下,你這個固安軍第一高手的位置,恐怕要保不住啊!”果興阿非常的輕鬆,好像隻是出去溜達了一圈一樣。
“博日圖,第二次了啊!”果興阿被人扶著走向帥案的時候,笑嘻嘻的點了博日圖一下。
博日圖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果興阿曾經說過可以理解他三次,他今天用掉了第二次機會。果興阿好像是玩笑話,但是博日圖比誰都知道,如果真的有第三次,果興阿一個眼神便能讓自己萬劫不複。
“僧王爺,您是不是活動活動,你坐了我的座位。我這一身傷的,自己找座太麻煩了!還是您讓讓吧!”果興阿一臉的沒正行。
“果興阿,上諭在此,你要造反嗎?”僧格林沁明知無望,還想做最後一搏。
“一張紙片子而已,你還真信啊!奏事處有記檔嗎?是明發的上諭嗎?你確定這是真的嗎?”果興阿也不急著搶座了,開始和僧格林沁耍起了嘴皮子。
“大膽,上諭豈能有假!”僧格林沁惱怒異常,他覺得果興阿在戲耍他。
“怎麼不能啊!我這還有兩道上諭呢!同一個人,同一天寫的,一道說要給我封王,一道說要殺我,那個是真的?還是都是真的?皇上瘋啦?不經軍機處明發天下,一兩個小太監拿出來的玩意兒,誰信呢!你老兄也太實在了!”果興阿一臉的無賴相。
“這是兩宮太後的旨意,由肅順親自發給我的,豈能有假!”僧格林沁都快跳起來了。
“我是慈禧太後的族弟,和肅順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你說是他們要你奪我的兵權,你覺得現實嗎?京裏可還有位六爺,我的好姐姐和肅六哥還指著我勤王保駕呢!他們會讓你奪我兵權?再則,您和我肅六哥,關係好像不大好吧!”果興阿心裏已經相信僧格林沁的話,這次的事肅順很可能是主謀,但他嘴上還不能承認,不然他就是公開造反。博日圖等人是能殺,但是急切間動手,軍心必然不穩,果興阿不能承擔這樣的惡果。
“怎麼不能?你飛揚跋扈,擁兵自重,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例證!”僧格林沁百分之百的確信自己手裏上諭的真實性。
“說不清了!這樣吧!今天你奪權是肯定沒戲了,我也不難為你,帶著你的人走吧!不過我和你打個賭,你信不信,大行皇帝的梓宮都到不了京城,讚襄政務八大臣就得被六爺辦了。”果興阿有金手指,自然自信滿滿。
“你休要猖狂,春佑……”僧格林沁還不死心。
“你別瞎想了,別說我全軍戒備,就算我把營門大開,春佑那幫人敢進來嗎!”果興阿點中了僧格林沁的死穴,除非固安軍內部分裂,有人反水接應,不然外邊的布置根本起不到作用。固安軍隨便拉出一支部隊,都可以輕鬆的團滅了春佑。
“好,我走!”僧格林沁也不想白白死在這,想明白春佑根本白扯之後,當即起身走人。
“記著我的話吧!我是忠於大行皇帝的,今天這些事,都是有人想推翻大行皇帝的遺命,刻意安排的,您可別上了壞人的當!”果興阿對著僧格林沁的背影又補了一句。
“澤遠先生、懷遠先生留下陪我說會話,你們都回去吧!整頓部隊,收拾行禮,咱們也該活動活動了!”僧格林沁一行人走了之後, 果興阿馬上安排眾人回去收拾行李,他雖然不想參與,但是這場熱鬧他是躲不過去了。
眾將紛紛退下,果興阿又叫住了長祿和慕順,他也是失血過多腦子有點不好使了,福全還下落不明呢!當即安排二人帶兵掃蕩了周邊的對敵武裝,把警衛哪二十多人撈回來,另外把吳科的老娘以及劉老二一家也都給帶回來。這兩家人幫了自己,難保以後不會有什麼麻煩,還是讓他們跟著自己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