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撞開!”仁壽實在看不下去了,奕譞這根本就是胡鬧嘛!所以他直接下令破門抓人。
兵丁門撞開了房門,奕譞手持上諭,氣宇軒昂的走進了屋裏。裏麵肅順已經起身,披著件衣服就迎了出來,一點驚慌畏懼的意思都沒有。奕譞帶了一隊神機營的火槍兵進來,槍管子都快懟臉上了,肅順依舊是一臉的囂張。
“上諭,肅順接旨!”奕譞特想讓肅順在他麵前下跪。
“慢著,你先說說,這是誰的旨!”肅順比奕譞還橫,從容的扣著自己衣服的扣子。
“恭親王奕欣、大學生桂良、周祖培、軍機大臣文祥……”奕譞乖乖的開始報字號。
“哼!這是什麼旨,他們四個憑什麼承旨,承誰的旨啊!”肅順的唾沫星子噴了奕譞一臉。
“你們眼裏還有祖宗家法,還有大行皇帝的遺命嗎?大行皇帝屍骨未寒……”肅順是占住理了,搬出了他代表的正義開始訓斥奕譞,奕譞好像被肅順給罵傻了,居然一句話也接不上。
“大行皇帝屍骨未寒,你護送梓宮卻私帶妾侍,按祖宗家法這就是個剮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來人,讓他跪下接旨!”仁壽不能再看著了,隻能隨便抓了個肅順的短,結束了兩人的爭吵。要是讓肅順再罵一會,肅順就快成大行皇帝的化身了,再激出什麼變故就麻煩了。
按禮法上來說,肅順在國喪期間護送梓宮而私帶妾侍,是為不忠不孝,光憑這一條肅順就是個死罪。但是從實際角度出發,就有點扯了,國喪期間的禁令多了,滿朝大臣有幾個遵守的。鹹豐咽氣到現在都兩個半月了,肅順偷偷摸摸的親近一下女色,也不算什麼大毛病。現在拿這個說事,也就是找邪茬而已。
“鬼子六,你勾結內宮違背大行皇帝遺詔,你們不得好死!”幾個兵丁也沒按倒肅順,肅順反而破口大罵了起來。肅順比載垣等人聰明多了,見了上諭他就知道,這事不是奕欣一夥人能辦的了的,兩宮太後肯定是反水了,所以他把太後也罵了進去。當然他主要是對著慈禧,在他眼裏敦厚的慈安絕沒這些鬼主意。
奕譞剛剛被肅順搶白了一頓,就有點額頭見汗,肅順再這麼一鬧騰,他的上諭也讀的磕磕巴巴了。上諭讀完了,肅順自然也跟載垣、端華一樣拒不奉詔,並大肆咆哮,稱此乃“亂命”、“矯詔”。然後奕譞就神奇了,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居然由著肅順把宮裏的鹹豐兄弟間的私隱都給吼了出來,鹹豐和奕欣兄弟倆如何內鬥,讓肅順給說了個幹淨。奕譞開始眼巴巴看著仁壽,仁壽也是無奈了,隻能命人拿下了肅順,結束了這場鬧騰。然後兩人便在肅順的一片破口大罵聲中,押解著肅順準備連夜回京。
剛出了密雲,仁壽和奕譞便恍惚聽到了“隆隆”的聲音,起初還以為是山裏的風聲,到後來可是連地麵都有些顫抖了。除了被押在車裏依舊大喊大叫的肅順,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就連他們的馬匹都變得躁動不安。不等兩人有所動作,朦朧的朝霞裏一麵藍色的八星捧日旗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
“七爺,你們動作真快,差點就追不上了!”馬上的果興阿喘息的有點厲害,表情也十分愉悅,好像他是來給奕譞等人送行的一樣。
“果興阿?”奕譞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仁壽也慌亂不已。
“您看您都慌了,肯定知道我是來幹嘛的,把我肅六哥交出來吧!”果興阿笑眯眯的好像人畜無害一般,但是把奕譞一隊人馬團團包圍的騎兵可一點和善的意思都沒有。
“果興阿,本王是奉上諭拿人,你要劫奪欽犯不成,你要造反嗎?”奕譞高聲的喝問道。
“別說傻話了,你手裏那份上諭合法嗎?承旨的都是誰呀!他們憑什麼承旨呀,有大行皇帝的遺命嗎?我是大行皇帝的托孤大臣,我必須維護大行皇帝的遺命,所以請把大行皇帝欽命的讚襄政務王大臣交出來吧!”果興阿依舊是笑嗬嗬。
“果興阿你休要自誤!”奕譞雖然還在堅持,但他已經絕望了。
“別掙紮了,要我動手可就不好了,我這五千騎兵打北京費勁,收拾您還有富裕!”果興阿開始發出威脅。
“你敢殺本王!”奕譞的聲音都開始發抖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您把人交給我,我自然放您走路。不過您要是想練練,槍炮無眼,我可保不住您了!”果興阿一揮手,附近高地上布置好的機槍和輕型火炮就都露了出來。
“好,好,好!”奕譞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像在蓄力一樣,他手下的兵丁們已經準備拚了。
“把人給他!”奕譞的答案卻很識時務,就是把所有人都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