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固安軍輕取通州之後,果興阿本來準備在城裏好好睡一覺等天晴的,但是肅順卻吵著要去勸降瑞麟和文祥。果興阿還以為他要寫勸降信,結果肅順是要自己親自去,果興阿當然不會同意他這麼二的行為。但肅順堅持認為他與文祥共事多年,文祥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可以說動文祥。果興阿幾次舉例論證文祥是奕欣的人,肅順都是死活不信。
兩人一直吵到傍晚,果興阿也說不動肅順,不過看著越來越大的雨,以及轟鳴的雷電,果興阿有了一個神奇的想法,他要和肅順一起去。這次輪到固安軍的將佐們不幹了,果興阿這也太冒險了,雖然果興阿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後,大家都覺得不錯,但是對於果興阿耍帥的行為還是不能接受。最後果興阿來是來了,不過身上穿著兵工廠根據軟甲改造的防彈衣,帶了兩把手槍,七十多發子彈。文祥他們也是冷兵器思維,見果興阿沒帶刀劍就沒搜他的身,不然他們的中軍帳肯定老歡樂了。
“肅中堂,果雲帥,二位夤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文祥穩了又穩,才讓自己說話的聲音沒那麼激動。
“瑞澄泉、文博川,我今天來隻想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還是不是大行皇帝的臣子,還是不是我八旗的子弟!”果興阿非常悠閑的在一邊喝著熱茶,好像隻是來看熱鬧一樣,肅順卻語氣凝重的開始發問。
“肅中堂,我輩自然是大行皇帝的臣子,更是大清的旗下子弟!”瑞麟覺得肅順這句話很沒來頭。
“既是大行皇帝的臣子,為何不維護大行皇帝的遺命!既是我大清的旗下子弟,為何不維護我大清的祖宗家法!”肅順一副興師問罪的派頭。
“我等並未違逆大行皇帝遺命的舉動,也沒有背棄祖宗家法的行為。”文祥就是奕欣一黨的重要成員,他才懶得聽肅順的歪理。
“大行皇帝遺命我等顧命八大臣讚襄一切政務,輔弼幼主,如今鬼子六矯詔行凶,戕害顧命大臣,爾等為何不聞不問。太後垂簾有違祖宗家法,爾等為何不力爭反對,竟還助紂為虐!”文祥也是個高人,他在軍機處混了這麼長時間,與奕欣走的也不遠,從肅順到鹹豐居然沒有一個人把他當作奕欣一黨。
“肅中堂,讓我怎麼說呢!您說大行皇帝遺命你等八人讚襄一切政務,兩宮太後卻說你篡改大行皇帝遺詔,當時又沒有別人在場,你說我該信您呢!還是該信太後呢!”兩宮垂簾的確是違背祖製的,文祥當然不會和肅順說這個,他能說的隻有鹹豐遺命。
鹹豐臨終遺詔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就是鹹豐下達遺命的時候,除了兩宮太後、八大臣、果興阿之外,便沒有任何一個重要的大臣在場,果興阿還是個稀裏糊塗混進去的。鹹豐是擔心惠親王綿愉等人反對他的布置,所以特意這樣安排的。他本以為兩宮和八大臣能夠相互作證,這樣真實性不會成為問題。哪成想兩宮太後和八大臣扯起來了,兩邊說的不一樣,又沒有證人這就尷尬了。
“兩宮太後是受鬼子六脅迫,再說老五可以給我們作證!”肅順激動的指向了果興阿,這事他也有點心虛,他們八個是沒改遺詔,但摻了句話進去。
被指的果興阿並沒有說話,隻是靦腆的微笑了一下。
“雲帥若是未與您一同起兵,還真的能做個證人,但是二位現在這般情況,雲帥的話,天下還有誰人會信!”文祥白了肅順一眼,這個不可一世的家夥,也太天真了。
“唉呀!”肅順氣惱的長歎了一聲,頹然坐到了椅子裏。
“二位,今日……”肅順沒有廢話要說了,文祥便想交代句場麵話動手拿人,但一直沒說話的果興阿卻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