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加了價碼,貨自然就和曆史上不一樣了,不再是八艘中等小船,而是一批大家夥。七艘主力戰列艦,最大的中國號,排水量達到了八千噸,最小的廈門號也達到了六千五百噸。而且還有四千噸左右的巡洋艦五艘,二千噸到三千噸的驅逐艦五艘,百噸單位的炮艇三艘,補給艦三艘。這樣一支艦隊,別說出現在亞洲,在歐洲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了。不過因為東西加了,工時自然也就加了,所以足足比曆史上快一年,才到達天津大沽口。軍艦到達前一年,大清的內部就為了這支龐大的艦隊鬧的不可開交,除了果興阿沒攙和,但凡說的上話的,全都出來露了一臉。
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曾國藩,曾國藩集團是除了果興阿之外,大清眼下最大的實力派。對控製這支新式艦隊,曾國藩翹企之至。曾國藩除了依靠本集團的實力地位外,還運用了一些小手腕,想與奕訢和老恩主肅順鬥鬥法。曾國藩從一開始就堅持三條對該艦隊的期望,其一:輪船駛至安慶、漢口,其二:配用楚軍水師之勇丁,其三,有關事宜由“臣與李鴻章商定”。曾國藩的三點期望都是有很大目的性的,第一條駛至漢口是假,但漢口在曾國藩的實力範圍卻是真,他想借助艦隊駛至漢口,對奕訢和洋人來一個既成事實,把艦隊的控製權納為己有。後兩點中,也有含糊其詞、欺上瞞下的意思。總之就是準備把該艦隊收歸己有,“稱霸”一方。
有果興阿這個前車之鑒在,奕欣和肅順天天都在防備著地方實力派尾大不掉,自然反對艦隊上駛至安慶。他們準備要求該艦隊駐守在上海,用於襲擊南京之用。而曾國藩硬說“用之於江麵”,“所部兵丁並非生長海上,勢不能於重洋用武,不敢不據陳奏。”當然一代大儒曾國藩打了自己的臉,他可是從同治元年起就強調“皖、吳官軍之單薄,在陸而不在水,金陵發逆之橫行,亦在陸而不在水”,以後又不斷重複此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曾國藩為了能夠得到該艦隊已不乏掩耳盜鈴之拙。但是已經開始準備削弱湘軍的一親一貴,對此事可不會再鬆口,湘軍已經太強了,再有了這樣的艦隊,隻怕比果興阿還麻煩。
另外一股勢力是以李鴻章為代表的淮軍一方,李鴻章率淮軍抵滬後,與上海的買辦官紳結合,羽翼漸豐,上海相對優勢的條件讓他頗為躊躇。從籌購該艦隊起,上海就處於近水樓台的地位。而且最重要的是李鴻章掌握了上海這個財賦重鎮,並同曾國藩聯係密切,結成“湘淮一家”式的聯盟,上海當時號稱“月收百萬”,僅海關稅收就占全國海關稅收的一半以上。富家翁李鴻章,沒敢明著要,但心裏也有一副小算盤。
奕欣和肅順也很想把這支艦隊控製在朝廷的手裏,朝廷買艦隊的核心目的是製衡果興阿,如果把艦隊放在遙遠的江南,實在不符合朝廷的利益訴求。然而“周室式微,諸侯稱霸”,朝廷需要借曾國藩的勢,用李鴻章的錢,不能和他倆鬧僵了。所以朝廷選出來的艦隊指揮官崇厚,連個發言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朝廷也有朝廷的優勢,畢竟大義名分在手,而且朝廷還可以挑動李鴻章和曾國藩內耗。不過奕欣、肅順、曾國藩、李鴻章都沒有想到,爭奪艦隊控製權的,不止有他們三股勢力,還有一股更大的英國人。
阿思本艦隊本來應該駐泊的地方應該是上海,但是因為阿思本和博敦慪氣,居然一口氣給開到了大沽口來。博敦的買贈艦隊有七千噸級的戰列艦兩艘,四千噸左右的巡洋艦六艘,兩千噸級的驅逐艦八艘,補給艦四艘。靠著博敦一共才四百來人的留學團隊肯定是弄不回來,而且他這四百人裏三分之二都是純科學類留學生,根本就不會開船。兩支艦隊一起返航,就是因為英國佬為了節省成本而有意為之,因為由阿思本把博敦帶回來,他們可以省得再雇人送他們回去。到新加坡的時候,邊昌狄就帶著第一快速反應艦隊,運了大批的水兵過來接艦了。北滿州海軍“留洋派”和“內河派”的第一次見麵,相當的和諧,完全沒有日後仇人一樣的憤恨。中國人接手了軍艦之後,阿思本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為博敦道謝之後,便指揮艦隊高速離開,遠遠的把阿思本艦隊甩在了身後。出於某些榮譽的問題,雙方開始了競速賽,這一發力就跑過了,駐泊地一下子變成了毫無準備的大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