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原參謀本部副總參謀長顯德榮休到大連療養的時候,大體就是這個場麵。該不會又有哪位老將軍榮休了吧!”還真有一位見過顯德榮休後搬家的人。
“不應該啊!沒有了,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年輕了!”老李連連搖頭。
幾人的爭論還沒有結果的時候,考究的專列已經緩緩開進了車站,一位中老年的高級將領和一位很年輕的貴婦先後下了車。鄭奇峰等人紛紛上前見禮,不過禮節上的差異卻非常的大。鄭奇峰是如老友重逢一般的拱手為禮,丁聖平是非常正式的軍禮,塔爾卻直接跪了,行起了旗人的全套老禮。
“還真是位老將軍啊!”見過顯德搬家的人得意洋洋。
“不對啊!怎麼是榮銜!”老李不肯服輸,緊盯著看了幾眼,算是鎖定了根源所在。
滿洲軍裏除了正式的軍銜意外,還有一種用來安撫國內老將的榮銜,這是一種專門為固安在旗老官僚準備的辦法。固安那幫大爺除了提籠架鳥,跟本什麼都不會,但是與果興阿甚至固安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果興阿也不好讓他們徹底一邊涼快去。於是就搞出了這麼一套榮譽銜製度,不發工資補助,無權指揮部隊,僅僅是一種凸顯身份的象征而已。
“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榮譽軍銜?”榮銜一般也就是中校、上校一級,可專列上這位卻是榮譽中將。
“皇親國戚吧!”小王一語中的。
這位榮譽中將還真的是果興阿的親戚,而且是地位特別高的那種,他是果興阿唯一的叔叔惠騰。皇叔大人難得離開吉林出門一次,大連方麵當然要好好接待,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惠騰身後的少婦並不是他剛娶的小福晉,而是惠騰唯一的女兒,果興阿這一輩固安葉赫那拉家族唯一的女孩俊謠。
僅比果興阿小七天的俊謠,早在固安便與人定了親,男方是密雲副都統下的佐領,那個時候果興阿還在山東和文煜做買賣呢!後來隨著果興阿越來越發達,對方也有了攀附上惠騰的心思,所以一直在催著完婚。兩邊連龍鳳大帖都換了,就差拜天地入洞房的時候,鹹豐又突然駕崩,婚事就又耽擱了下來。好容易出了鹹豐的喪期,果興阿和肅順又反了兩宮太後,整個京畿都打成了一鍋粥。
密雲佐領家裏開始嫌棄惠騰家裏出了反賊,有些要退婚的意思,不過戰事阻隔並沒有成行,然後就悲催了。果興阿進攻通州,瑞麟帶了各路在京兵馬前來抵擋,裏麵剛好就有這為密雲佐領,然後他就死在了亂軍之中。俊謠連密雲佐領的麵都沒見過,就成了望門寡,而且他的丈夫還是被自己的親堂哥弄死的,真是悲到不能再悲了。
全家搬到關外的這幾年,俊謠過的還算不錯,她在北滿洲享受的是大格格的待遇,自然比以前在家的時候好的多,但寡婦的身份無法改變,她也隻能盤起了頭發。這次跟著惠騰來大連,一來是出來走走散散心,二來是迎接自己的親哥哥博敦回國。
滿洲的官兵都不能在原籍附近服役,但是疆域就這麼大,再遠也遠不了多少,可有一批人卻與家人遠隔重洋,便是東南亞的南洋艦隊和新馬駐屯軍。南洋基本安定了以後,果興阿也給了南洋各部輪流返鄉的機會,海軍司令博敦最近便帶著五艘鐵甲戰列艦組成的編隊返回了大連。
一行人在火車站接了站,馬上又去港口接船,兩邊都接到了才能坐下來聊一聊。宴會沒有擺在岸上,而是擺在了俊彩號戰列艦的甲板上,重回祖國,父子團圓,兄妹相聚,場麵是十分的熱烈,就連俊謠也陪著父兄喝了幾杯酒。
心中總有苦悶無法宣泄的俊謠,拉著哥哥的手臂非要坐小船去海裏玩,酒酣的博敦沒有多想便同意了,結果醉眼迷離的俊謠居然在船頭起舞,然後一頭就栽進了海裏。萬幸小船附近早有安排好的士兵守著,見俊謠落水,早有人跳入水中把她撈了上來,但是俊謠已經狠嗆了幾口水。救護俊謠上來的士兵是個實在人,居然一心救人忘了禮法,不僅在俊謠的胸口連捶再按,更是嘴對嘴的吹了幾口。
“玩嘍,寡婦門前是非多呀!”惠騰見女兒落水,又有人對自己的女兒無禮,居然一點都沒有生氣,還開起了玩笑。
“實誠人,也不錯!”惠騰父子倆好像在商量一些關於碰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