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搶了佛爺的廟堂,做了這樣不敬神佛的事,念書還有什麼用?失去了神佛的庇佑,命都保不住了,還讀什麼書?”野和尚及一幫神棍,首先便搬出了神仙來嚇唬老百姓,好讓百姓和他們一起鬧事。
“他們教的都是什麼東西?悖逆人倫的道理,也算是道理嗎?還讓女娃娃也去上學,這些所謂的老師,心裏想的是什麼呀?女人家家的怎麼可以拋頭露麵?”私塾先生們則盯住了新式學堂的教育內容,以及強令女孩子上學的事。出了四書五經的圈子,物理化學自然是悖逆人倫。尤其是女孩子上學的事,隻要稍微加上加上一點曖昧的語氣,便能讓保守的鄉民們多想起不少的事情。
北滿州的這些新式教育,剛一弄出來的時候,傳統的中國人的確很多都接受不了。也別說是中國人,直接搬到歐洲去,歐洲人也是一樣的受不了。但是北滿州當時推廣的時候,可都是拿著步槍去的,不上學就犯法,而且還得多交稅,自然就能逼得逃難的移民們乖乖聽話。奉天的百姓們勉強還都能吃飽,並沒有被逼到份上,所以也就能抵抗這些東西了。而且他們不是去投靠北滿州,是北滿州侵略了他們,主客之勢互易,情況自然自然就不同了。
百姓們把神棍和老學究扇呼了起來,扛著鋤頭便準備去講理,不過他們自然對不上學堂的人,因為警察早就來了。自古王法不下鄉,突然對上了警察老爺,讓這些淳樸的百姓們有點不知所措。但是村鎮裏的一切一向都是族長和鄉紳說了算,有鄉紳帶頭,他們也並不怕這些警察老爺。頭頂國徽的警察,也沒慣著這些泥腿子,十分果斷的讓他們明白了暴力抗法的後果。
學堂是弄不了,而且不配合也不行。打完人的警察說了,孩子們無論男女都必須去上學,如果誰家的孩子不去上學,孩子的老子就得被他們抓走坐牢。挨了打的百姓們,隻能一邊罵娘一邊認下了,民不與官爭,他們不得不低頭。不過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懷念,從不搞這些幺蛾子的大清。
挨了打的下一步是治傷,百姓們本來是想去找自己鄉間的土郎中的,可是警察老爺不許。這些新政府的警察老爺,管殺也管埋,他們打傷的人,他們都管治療。被警棍修理的頭破血流的百姓們,又被警棍都給驅趕到了衛生所,接受新式醫學的治療。經過這次治療,多少人都發了毒誓,寧可病死,也不絕不再進衛生所了。又是抽血,又是縫針,還要用針往肉裏注水,實在是太可怕了。
神棍、腐儒、野郎中,這三方算是湊到了一起。他們全都是被新政府給搶了飯碗的人,當然要湊在一起罵娘,順便給百姓們配藥,讓他們再起來鬧事。自古做官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怕激起民變的,隻要鬧的夠大,官府肯定會退讓的。他們也很快就找到了機會,鎮政府也開始行動了,他們推行了許多的改革,把族長、鄉紳全都給得罪了個幹淨。而且他們的改革改革中,有一條觸碰了百姓們的底線,他們不準女人裹腳。
女人裹腳是陋習,也有許許多多的害處,但這是百姓們千百年來的習慣,官府現在不做任何的解釋,直接一句話就不許了,真是沒有了天理。被新政策把利益和權利給扒了個幹淨的鄉紳、族長們第一個跳了起來,百姓們也紛紛準備裹傷再戰,絕不能讓官府這樣胡作非為。
“自古王法不下鄉,可是他們卻什麼都要管,現在連我們家娘們裹腳的事他們都要管,以後他們就要上炕了,絕不能答應他們。大不了就和他們拚了,頭可斷,血可流,這腳絕不能放!”熊嶽全境的幾個鄉鎮全都鬧了起來,族長、鄉紳這些原本維護地方的人,更是帶著頭的鬧騰。
“我們漢家女子怎麼可以不裹腳,大腳婆娘那是旗下的女子。正月不剃頭,男降女不降,我們漢人堅持了幾百年了,他們這是要趕絕我們呀!我們漢家兒郎這次絕不能低頭,保不住我們的頭發,還保不住娘們兒的腳丫嗎?”有心人更是把這事和滿漢之分掛上了鉤,煽動百姓們直接武力對抗。
“給長春發急電,調兵吧!”嘉寧認栽了,這次的禍他惹大了。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能退縮,退了了,就錯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