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官!”文博很厭惡傭兵臉上那種輕鬆欣喜的表情,所以他一直沒有深入到某個部隊當中去,都是在外圍簡單看看。哭嚎的女子,滿地的鮮血,足以證明傭兵們的投名狀交的很徹底,文博也不需要去深入了解了。正當文博準備再走幾步,便打道回府去找淺野的時候,一個很開心的聲音叫住了他。
“森……”文博認識叫住他的這個中隊長,算是善玉的嫡係人馬,不過文博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卑職森源信!”森源信一點也不尷尬,軍階上他比文博低了三級,出身上更是沒法比,他是編外部隊傭兵師團,人家是最核心的雜務科,文博記不住他的名字太正常了。
“哦,這區是你的部隊負責嗎?”文博的對森源信可不隻是有印象,而是印象非常好。森源信從金州地峽出來了之後,便抱上了武林唯一的大粗腿,沒事就網師團部跑,文博見過他好多次。在文博的印象裏,森源信學識很好,為人謙遜有禮,心底也非常善良,帶人特別的和善。
“是的,長官!這邊兩條街都是我的中隊負責!”森源信得意洋洋的給文博指明了他控製的兩個街區,可惜文博不說很了解日本的城市格局,並不知道森源信的位置有多好。
“哦!好好幹!”文博往下就沒話了,他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他能和森源信這個善良的年輕人說什麼,同時他也很納悶,森源信無緣無故叫住自己想幹嘛。
森源信也沒話了,兩人的談話似乎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不過森源信一臉的有話要說,文博也不好張嘴說走。這個環境下,也實在不適合說什麼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鬼話,兩人隻能大眼瞪小眼的對看了一會,終於等來了森源信的警衛員。警衛員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過來,看盒子的形狀,不是武士刀便是畫卷。日本畫北滿州估計沒人欣賞得來,日本刀到是有不少人喜愛,文博當即便明白了森源信的意思。
“文長官,剛剛得來的,不成敬意,請您務必笑納!”森源信雙手把盒子奉到了文博的麵前。
“你有心了!”文博接過來看了看,的確是兩把精美的刀具,隨手便交給了自己的警衛員。
“文長官喜歡就好!”森源信低頭笑著。
“你小子別想美事啊!我們雜務科素來是收禮不辦事,你這東西可是打了水漂了!”文博的心情也好了一點。
“文長官說笑了,卑職哪裏有事能求到您的駕前呀!這也不是什麼禮物,戰利品而已,您和師團長、政委居中調度,勞苦功高,這些小玩意兒、紀念品,是您應得的!”森源信把武林唯一拍馬屁的功夫學了個十足。
“你也太會說話了!你們師團長和政委那邊……”文博越來越喜歡這個森源信,他和傭兵師團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早就派人送過去了,師團長家夫人和小少爺的禮物也都送了!”森源信好像習慣了低著頭。
“你給師團長夫人送的什麼呀?”文博來了好奇心,淺野兄弟的禮物自然都是武*士*刀,日本也就這東西出名,可是淺野他媳婦能有什麼呀!
“剛剛進城之後,我部碰巧遇到了一隻獅子狗,通體雪白可愛極了。眼下兵荒馬亂的,這小狗流浪在街上必然丟了性命,我便一路抱著它。師團長夫人也是滿心善念之人,且對這些小動物頗為喜愛,所以我便把這小狗當作禮物了!”森源信依舊低著頭。
“難得,難得……”文博頗為感慨,這狗必然是名貴品種無疑,可森源信能在戰火中對一隻小狗心懷善念,也實在是不易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閑話,文博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從森源信背後的院子裏傳來了一聲槍響。
“什麼情況?”文博一把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沒事的,沒事的,一些亂民不老實而已!”森源信急忙安慰文博無需緊張。
出於好奇,文博走進了這處被森源信作為臨時指揮部的院子。裏麵坐臥著許多正在休息的士兵,不過牆根處站著一排日本百姓,還有更多的百姓被押走院子的角落裏,站著的百姓如同做法一樣,每個人都高高的舉著一根大竹竿。長時間的高舉雙臂誰也受不了,何況手裏還有一根竹竿,所以堅持不了多久,便會有人鬆手。隻要手一鬆,馬上便會有一顆子彈把他頭打成爛西瓜,一個人倒下,馬上就會有人補位,繼續舉著竹竿,直到隻撐不住。這是一場殺人遊戲,一場必死無疑的遊戲,主持這場遊戲的人,便是那個善待小狗的森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