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拓海的一句酒話,可是直戳了淺野的痛處,但是顧忌著瀧澤尊貴的身份,淺野也不好發作,把一張黑臉給憋成了醬紫色。額爾登布也拉著善玉越玩越不像話,都快搞出撒尿和泥的勾當了,若是不是還有一個一直冷著臉的六爺齊布琛在一邊擋著,額爾登布還不一定要鬧成什麼樣呢!文博看再喝下去,貴人們就要出醜,隻能出麵結束了酒會。
酒會散去,瀧澤拓海酩酊大醉,被人扶著去了寢室休息,淺野隻能回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繼續鬱悶,善玉卻被額爾登布拉著一起去抵足而眠,共敘總角之情了。六爺齊布琛沒喝多少,人也清醒的很,他很奇怪的找上了文博,沒什麼可說的,卻一直也不肯撒手。
“七爺,您可沒少喝,我去給您弄些茶和醒酒湯來吧!”善玉把額爾登布扶進了原熊本藩主正室的寢殿,見室內隻有些清水飲用,便準備出去要些醒酒湯水來。
“不用了,這日本酒一點力氣都沒有,跟喝水差不多,用不著瞎折騰了。”剛剛還站不穩的額爾登布,卻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神非常的清澈,好像一點事也沒有了。
“七爺!”善玉的一點醉意,也一下子全都沒了,額爾登布的表現有故事啊!
“善四兒啊!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你就別跟我來那些虛的了,我天天裝傻,到了你的地頭,你就讓我歇會吧!”額爾登布還是那麼輕鬆放縱,不過透了一些實情出來。
“額老七,你到底怎麼回事?”善玉也沒什麼慎著的了,他和額爾登布是一起長大的交情,隻要額爾登布不造反,出了什麼事他都得幫襯著。
“善四兒,你調幾個體己的人,把這兒給看住了,咱哥倆再喝點,哥們兒心裏苦啊!”額爾登布又從隨身的箱子裏拿出了兩瓶白酒出來。
“好!”善玉見額爾登布一臉傾訴的欲望,隻能答應了下來。北滿州沒有宗室不得結交將領的規矩,雖然還是有些犯忌諱,但是善玉還是想陪額爾登布這個老朋友聊聊。
善玉調自己的親兵把寢殿附近給看住了,又帶了些小菜回來,這才在額爾登布的對麵坐了,兩個人盤起腿就又喝了起來。額爾登布的酒量非常驚人,六十度的白酒也像喝水一樣,說要聊聊,但他開場就想幹了一斤半斤的一瓶白酒下去。
“老七,你現在身份貴重,想要什麼沒有,今天這是唱的哪出呀!”善玉陪著喝了四兩,已經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我!貴重?我這日子過得和囚犯有什麼區別啊!家不是原來那個家了,五哥也不是原來那個五哥了,六哥連累我啊!”額爾登布又連幹了好幾杯,終於有了點微醺的意思。
“你別不知足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說句私底下的話,你就是咱北滿州的王爺啊!當了王爺,就得有當王爺的規矩,你可別胡說八道的!”善玉還以為額爾登布隻是受不了約束。
“是啊!五哥就是差個名的皇上呀!可你見過我這麼窩囊的王爺嗎?”額爾登布直接對瓶吹了一大口,這才又說了一句。
“你少喝點,酒大傷身呀!”善玉沒敢接這句話頭。
“這才哪到哪,沒事的,我在吉林都是踩著箱套子喝酒!”額爾登布把喝幹了的酒瓶一扔,又拿了兩瓶出來,善玉這次看清了,額爾登布是足足帶了一箱子酒在身邊。
“你怎麼能這麼喝酒!不要命了!”善玉趕緊搶下了額爾登布的酒瓶。
“喝死了,就舒服了,省得礙人家的眼!”額爾登布語氣怨憤了起來。
“大將軍對你不好?”善玉沒法再躲了,試探著問了一句。
“五哥是日理萬機的大將軍,哪有時間管我這個小東西,他怕是早就忘了有我這麼個弟弟了!偶爾想起我來,也就是哄哄我,要什麼給什麼就是了!”額爾登布提起果興阿還是有一絲親切的意思。
“大將軍待你不薄,你還胡說些什麼?”善玉的酒都變成冷汗了,他知道今天額爾登布要說一些他不該聽的話,可是他又不得不聽。
“五哥待我是不錯,可是其他人呢?自從五哥成了大將軍,他們便把我當作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我早點死了才好,無時無刻不派人看著我。”額爾登布的酒意還是上來了,說話的條理很亂,但是傻子也聽得明白,他過得很不舒心,一些政治上的事對他傷害不小。
“別胡說!誰會有這樣的心思!準是你自己想多了!”善玉的冷汗嘩嘩的,這事他爺爺顯德都不應該聽。
“誰?大額涅和張家那幫人唄!”額爾登布臉白的嚇人,酒勁也真的上來了,開始沒有顧忌的說實話。
“呃……”善玉開始後悔了,他以為天家內鬥應該很少有額爾登布的事,這才敢敢陪額爾登布喝酒,哪成想這額爾登布也沒比齊布琛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