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番轟炸和炮擊,足足持續了四十八小時,不僅城內的日本人幾近精神崩潰,就連城外天天研究藝伎的果興阿都覺得腦仁生疼。當隆隆的爆炸聲終於停歇的時候,東京城的末日也就到了,阿克敦親自指揮四萬大軍對東京發起了衝擊。
王永良是海軍陸戰隊今年剛入伍的新兵,以他的資曆本來隻能在家看營房,是輪不到他來出戰的,可是凡事總有例外。李振河在東京灣與日軍鏖戰數月,雖然大量的殺傷了敵軍,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隨著大批的傷員返回國內修養,第三旅不得不補充國內的預備兵員,王永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來到了戰場上。不過王永良的運氣非常好,枯燥的塹壕戰他錯過了,殘酷的攻堅戰他也沒趕上,他到了戰地之後,便一直看著東京被如何的狂轟濫炸。
“媽的,姿勢放低,間距拉開,三班把兩翼護住了,別他媽發呆,把眼睛都給老子睜圓了!”王永良的排長韓愛軍資曆也不深,不過他很厲害,軍禮服上掛了好幾個勳章,還參加過什麼新戰法的特攻作戰。所有人都說能被他指揮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好多東西士官學校裏都未必學得到。
韓愛軍近乎嗬斥的命令,讓大家都很緊張,當然即便沒有他的命令,這些沒什麼實戰經驗的小夥子也一樣緊張。他們戰戰兢兢的舉槍前行,卻又不得不謹慎的探索著腳下。炮擊把一切都炸成了廢墟,他們的腳下早沒了路徑,有的隻是一片瓦礫。至於這瓦礫下是什麼,大家可就都不知道了,可能是地雷,可能是坑道,甚至可能是還活著的日軍士兵。緊張的士兵們擔心前方突然出現敵人,更害怕自己踩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停止前進,梯形隊形,防禦!”越過城牆的廢墟不過五十餘米,韓愛軍便下達了停下的命令,周邊的兄弟部隊也都在差不多的距離上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片磚石和木頭比較多,泥土較少的廢墟,中間剛好有一處凹陷的低地,整個排都能隱身於其中。而且三麵都有斷壁殘垣可為掩體依托,算是有了照應,實在是絕佳的防禦地點。立誌要考上軍校的王永良對這些很有研究,不過他是反複看了好幾回之後才有的判斷。韓愛軍沒有勘測觀察,隻是大概掃了一眼便能準確的讓部隊停在這裏,實在是厲害,這大概就是老兵的經驗吧!王永良心中大為感慨。
“排長幹什麼呢?”王永良見韓愛軍舉著望遠鏡觀察了一會,便左右張望了起來,很好奇他在幹什麼,小聲問起了自己身邊的戰友。
“啊!”戰友一直死死的盯著前方,根本沒有聽到王永良的話,直到王永良踢了他一下才有反應,不過更像是被嚇著了。
“排長幹什麼呢?”王永良又問了一次。
“我他媽哪知道?”戰友不像王永良一樣充滿了好學之心,也不是一個好奇的人,而且說話不太友善。大家都緊張的要死的時候,你王八蛋卻到處找人閑聊,態度能友善就出鬼了。
此時的韓愛軍也是很咬牙,他和附近的幾個排長都遇到了一個很頭疼的問題。按照旅裏之前下發的地圖,他們的麵前應該是一片坦途,除了瓦礫之外什麼都沒有。也正是基於此情況,他們這兩個連得到的命令是今日向城內升入三公裏,旅座李振河還感覺給他們派了美差。可是實際情況根本和地圖上不一樣,他們遇到了大麻煩,別說三公裏了,三百米都懸。
旅裏的地圖全是依照航空兵拍攝的照片繪製的,照理說應該非常的靠譜,可是有些東西他平麵的和立體的就是不一樣。韓愛軍麵前的情況,被航空兵描述為一片瓦礫,這並沒有錯,但是航空兵陷入沒有注意到這些瓦礫的厚度。也不知是城牆倒在這裏了,還是附近有什麼豪門的府邸被摧毀了,總之韓愛軍等幾個排的麵前全都是大麵積的瓦礫,而且厚的像山一樣。
這些厚度不好估計的瓦礫山,連綿起伏也不知道具體有多遠,而且它們結合其中的一些斷壁殘垣便是極好的掩體,覺得可能成為日軍的巷戰陣地。吃不準情況的連排長們紛紛停止了前進,他們得看看情況,戰場上冒失的結果不是受罰,而是掉腦袋。排長們把情況彙報給了連長,連長們想不出辦法也隻能上報,事件可能已經到了影響全局的高度。
“兩點方向什麼東西,五組你們眼瞎啦!”舉著望遠鏡觀察的韓愛軍,突然對著自己的右手邊大罵了起來。
“噠噠噠……”沒有人回答什麼,一挺輕機槍對著隊伍兩點鍾方向的一處隆起的瓦礫就是一梭子。子彈逼著瓦礫開始跳舞,塵土又飄灑了起來,除了這些一無異狀,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是韓愛軍眼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