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到不至於為了一個肅順和北滿州發生什麼,選擇暗殺其實也是為了堵果興阿的嘴,慈禧和奕欣猜的很準,這次果興阿真的不準備為肅順出頭。果興阿和肅順的私人關係不錯,但那是十年之前,自從兩人合夥造反之後,關係變大不如從前了。果興阿也受不了肅順的專橫跋扈,而且覺得肅順就是阻礙中國發展的一大攔路石,這關係還怎麼能維持。京城事過之後,兩人十年沒有任何的聯係,肅順又在朝廷的角度上不停的算計果興阿,往日的一點情分,也因為這不停的算計蕩然無存了。
如今北滿州和朝廷交集頗多,果興阿是真心舍不得因為一兩個人的事情和朝廷翻臉,而且肅順在朝廷裏並不代表北滿州的利益。肅順是個頑固派,什麼事都是乾隆爺年間的老例,處處和北滿州做對,皮潤民都有心幹掉肅順了。到是奕欣和北滿州非常談的來,他的洋務運動雖然很不徹底,但多少和北滿州有些異曲同工的意思。如果非要推一個北滿州在朝廷裏的代言人,寧可選奕欣,也不會選肅順。所以肅順和北滿州之間的關係,僅限於他和果興阿的個人關係,他和北滿州帝國的利益沒有任何的關係。
奕欣等人其實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果興阿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毛頭小子了,自己也有一份天大的產業,肯定不會再像當年一樣意氣用事了。國家可以為了國家的利益開戰,但絕對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動兵,更不會為了個人的情感損害國家的利益。朝廷現在對北滿州非常重要,每年能給北滿州帶來巨大的收益,肯定比一個肅順重要的多。
“唉!密切監視朝廷動向,其他的……不用管了!”果興阿遲疑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對朝廷有所動作,北滿州的利益高於私人的情感,何況那份情感所剩的也不多了。
“讓府裏設個靈堂,祭奠一下肅六哥吧!該來的總歸要來,沒辦法的!”果興阿還是要祭奠一下肅順,不過他心裏卻有一個疑問,如果他與肅順同朝共事的話,他會不會對肅順下手。就肅順的思維和性格,果興阿也難保自己不會沒有一時忍不住的時候,政治鬥爭就是殘酷的。
果興阿還在傷感,那邊吳科已經帶了那個年輕人過來,年輕人走近了之後,果興阿才發現年輕人的胳膊上戴著孝。年輕人到了果興阿麵前之後,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紅著眼睛看著果興阿,嘴角不住的抽動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果興阿越看越覺得年輕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五叔,五叔,啊……我……我阿瑪……被他們害了啊……”年輕人突然撲倒在果興阿的麵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承善!”年輕人這一哭,果興阿瞬間想起了這個年輕人是誰,正是肅順的幼子承善,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呢!
“五叔啊!”承善一邊哭一邊磕頭,這孝子頭磕的果興阿的眼圈也是紅紅的。
“承善,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家裏怎麼樣了?”果興阿扶起了承善。
“阿瑪被他們害死了,他們還連夜抄了我們的家,老管家怕他們斬草除根,求了人連夜把我送出京來的。五叔,你要給我阿瑪報仇啊!”承善拉著果興阿又哭了起來。
“先住下,先住下吧!”果興阿心裏明白,朝廷幹掉了肅順,肯定要清查肅順的家,查點錢財還在其次,關鍵是去看他的往來信劄,把肅黨成員一網打盡。但是麵對承善報仇的請求,果興阿也隻能先安排承善先住下。肅順不能說該死,但是這事是必然發生的,北滿州也確實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對朝廷發難,果興阿對於這位求助的孝子,隻能是先住下。
承善哭求了一陣,也認下了,畢竟讓果興阿興兵報複這事,的確有點過。且不論果興阿是如何考慮的,單是大軍一動,這塗炭的生靈便不止十萬,為了他家一個人,就要弄幾十萬人陪葬,實在是有點過了。
“五叔,我想去奉天!”承善突然提出了一個他想去的地方。
“好,好!”果興阿本來是打算讓承善留在長春或者吉林的,不過想來也是,承善的成長都是在大清,長春這邊太多東西他都不習慣,還是更接近關內的奉天更好一些。隻是他沒想到,承善不是一個人,他到了奉天之後,七七八八的搬來了足有兩百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