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當議員,還得有錢才行啊!”麟興緩緩的點了點頭。
“有錢也不一定能當上,誰能保證一輩子沒電劣跡啊!大夥兒都想當這議員,位置就那麼幾個,有錢人可有的是!大夥兒都想當議員,這可就免不了要掐架了。現在選舉還沒開,相互潑髒水的老板們,就已經幹進經偵四五個了!等到真的開選的時候,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呢!”警衛瞪著眼睛說道,這選舉幹架有多厲害,他可是見識了。
“真是不容易啊!”麟興也是點頭感慨,不過臉上有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笑容。
“奴才烏裏雅蘇台將軍麟興萬死跪奏,自喪師失地淪為階下,已曆數載,奴才未一死以全忠義者,潛逆巢以聽私隱。忍辱蟄居數載,終獲逆黨之虛實,且知其大劫於切近……”
當天晚上,麟興拿起了毛病,以許久不用的館閣體寫下了一封血書。第二天麟興的夫人便病了,齊齊哈爾的幾家醫院看過了都沒什麼作用,麟興便要求送他的夫人去長春看病。這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麟興那個體弱多病的夫人,之前就去長春看過病,也沒出什麼差頭。麟興如今已經沒有了什麼危險,所以管束他的早不是了滿洲軍方,而是地方政府。這地方政府怎麼也是比不了軍方的,所以黑龍江巡撫衙門便同意了麟興的請求。
監督警衛的搜查已經很鬆懈,麟興夫人又將血書藏在了裙底,自然沒有被發現。這位與丈夫一樣心懷忠義的女人,便這樣帶著承載著麟興一切希望的血書直奔長春,準備為大清做最後的努力。麟興之所以選擇讓夫人這個時候去長春,是因為他看了報紙,朝廷派來北滿州的使臣正在長春。
奕欣和兩宮再次聯手做了肅順之後,便開始心虛,他們也擔心果興阿意氣用事找他們麻煩。肅順的跋扈已經讓奕欣忍無可忍,而且肅順嚴重阻礙了大清的近代化工業發展,所以奕欣不得不做掉肅順。兩宮則的圖謀則更為複雜,她們姐倆費勁巴力的折騰,是為了能夠得到權利,而不是給奕欣和肅順搭台子。結果最後的結局卻很無奈,奕欣和肅順掌握了朝政,果興阿自己跑去關外玩了,她們姐倆卻成了橡皮圖章,一點權利都沒有弄到。
姐倆在深宮裏苦忍了好幾年,卻拿奕欣和肅順毫無辦法。這兩位都是朝廷柱石,自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想一起辦了他們兩個,勢必登天還難。所以姐倆非常理智的選擇了各個擊破,她們還是先找了肅順,怎麼說兩邊都是鹹豐的班底,階級情誼還是有的。但肅順就是個老頑固,根本一點權利都不想給她們,隻想馬上讓同治親政。沒辦法的慈禧二人,隻能又去找恭親王奕欣。奕欣已經對肅順忍無可忍,自然再次和姐妹倆一拍即合,雙方聯手幹淨利落的解決了肅順。
肅順是解決掉了,但是果興阿依舊如頭頂之劍一樣懸在眾人的頭頂,大家都擔心他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可是他們能做的也就隻有祈禱而已。還好這次果興阿很理智,對於肅順的死,除了表示哀悼,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奕欣也就向長春派出了使者,一來商談工業援建和原料出口的事宜,二來也是穩固一下雙方的關係。北滿州的報紙是有什麼新聞都報道,自然也沒放過這種經濟新聞。北滿州可是誰也不怵,朝廷要是敢亂來他們就揍丫的,所以朝廷的使臣能帶來的隻有經濟效益,自然也就隻能算作經濟新聞。
齊齊哈爾的麟興看到了這則經濟新聞,不過他在其中找到了巨大的政治機遇,所以他含淚送別了發妻,為自己和朝廷做出了最後一搏。麟興夫人到了長春之後,便帶著陪嫁的丫頭住進了醫院,幾番檢查之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麟興夫人也的確一點點見好。每天晚上麟興夫人都會帶著丫頭一起出來遛彎,然後遛著遛著就出情況了,麟興夫人一頭紮進了風景秀麗的長春南湖。大家都在忙活著救人,麟興夫人的丫頭卻在詐唬了一陣之後,悄悄的隱沒在了人流中。麟興夫人終究是沒有救回來,過後慌慌張張回來的陪嫁丫頭,也因為愧疚,在第二天自己跳進了南湖。
麟興家連出了兩條人命,北滿州政府隻能送些慰問品表示哀悼,麟興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家裏哭的悲痛欲絕。數日之後,大清朝廷的使臣返回了北京,不過他的懷裏多了一份用兩條人命送出來的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