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也不鬧了,我們還有什麼機會!而且就算他們持續爭鬥下去,以北滿州的軍力,朝廷若是想削藩怕是也不容易!”慈禧把手絹疊成了老鼠的樣子,然後又用力的拉開,反複折騰了幾次,還是沒有想出對抗滿洲強軍的辦法。
“機會還是有的!雲閑無力壓製二人後,並沒有以刀兵息止禍端,而是推出了選舉之意!這怕是果雲閑生平第一大昏招,非但不能長期震懾皮潤民、鄒德歸二人,而且還造成了北滿州民間的割裂。因為這選舉一事,北滿州的民心已經亂了,他們割裂成了數派相互敵對,已經鬧得是人心惶惶。果雲閑事事都要中西合璧,這次卻完全照抄了西方,搞出了這麼一個昏招處理啊。民心便是一切的根本,民心一亂,軍心自然也就跟著亂了,北滿州的根本已然動搖!”奕欣最看重的就是這一點,北滿州的門閥、貴族、富商、士紳,如今正在相互對罵,民間已經被割裂,果興阿這次可是刨了自己的牆角了。
“這人心變動,需要潛移默化,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隻怕朝廷很難等到時機成熟的一天!隻要北滿州的強軍仍在,朝廷想收複關外,便絕非易是。”慈禧又有了點希望,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果興阿部隊,有這支部隊在,朝廷的一切部署怕都是徒勞。
“滿洲軍雖強,卻也有些不足道了,其原因有二。一則仍是果興阿倦怠政務,雲閑所厭煩者非止政務而已,軍務也是一樣的懶惰。雲閑一出關,便將政務盡數交給了皮潤民和鄒德歸,軍務也在對俄戰事之後,交給了譚紹光等人。所以說滿洲軍名義上是雲閑為主帥,但是實際的指揮權並不盡數在他的手裏。一旦果興阿有何變故的話,滿洲軍各部必然陷入混亂,能快速聽從果興阿名利的部隊會非常有限!”奕欣敢拿腦袋擔保,果興阿最信任的譚紹光,絕對和果興阿不是一條心。
“而且北滿州眼下的疆域實在太大了,滿洲軍號稱七十萬,卻要分散在南洋、蒙東、日本以及北方重點防線等位置上。一則是遠水難解近渴,二來滿洲腹地也極為空虛,等到滿洲大軍回援的時候,怕是朝廷已經和果雲閑有了一個說法了。”奕欣這些年也沒閑著,他一直在想對付果興阿的想法。
“隻怕果興阿並不好抓,滿洲軍中的一些愚忠於果興阿的將領,也會不待命令擅自動手,聽聞消息之後,馬上變回師勤王救援果興阿!到時候朝廷可就麻煩了!一旦開戰的話,我們不僅無法抵禦滿洲軍的進攻,各地的戰事和援建項目也會受影響,甚至朝廷也會因此解體!”慈安和不想打仗,同時她也深信,朝廷無論如何是打不過果興阿的。
“此事,慈安太後所慮極是!不過也並非沒有轉圜之餘地。果興阿素來是尊重朝廷的,他時時刻刻都在凸顯咱們。無論是在蘭芳共和國、越南、緬甸、甚至是日本,果興阿都是一致在力捧朝廷,一副要以朝廷馬首是瞻的勁頭。即便時至今日,滿洲人也認為他們的滿洲不過是大清的一部分!滿洲人若是人人皆懷此心,朝廷若與北滿州發生衝突,青年人們必然會極為迷茫,隻要他們遲疑,朝廷變大有機會!”奕欣覺得還是可以試試的,麟興的血書不能白寫。
“他們的選舉若是成了呢?”慈安還是想安穩一點比較好。
“太後高見,我們確可等北滿州的選舉完了再說!這選舉若是不成,果雲閑和滿洲內閣的衝突肯定會更為激烈,若是成了,則他們的議會和內閣、地方政府必然徹底割裂,到時候滿洲的政爭隻怕會更加的激烈!”慈安哪裏有什麼高見,這不過是奕欣順著她的思路想出來的而已,國會成立之後,北滿州的內部矛盾必然會更加的激烈。
“雲閑今年從剛剛二十五吧!正是雄心萬丈的年紀,他怎麼就突然變得如此倦怠軍政事務了呢?”慈禧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許是他心中仍懷忠義和朝廷,但是情勢所迫他又不得不與朝廷對立,反複糾結之中,他才會無心政事,隻想縱情享樂!”奕欣當年錯失皇位之後,也有過一段什麼都不想幹的日子。這種反複糾結之後的懶惰,他深有體會。
“那就宣召他進京,他還是我大清的撫遠大將軍不是,該讓他回京述職了!若是他能拱手把北滿州的基業交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一直好似木偶一樣坐著的同治皇帝,突然提出了他的想法,這下大夥兒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