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韓的話說完之後,王滿山等人的回應卻不如剛才熱烈,反而還有些尷尬的感覺。
老韓很納悶,他也知道的,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信號,但是老韓還沒有分析出發生了什麼的能力。而且眾人也沒給老韓詢問的機會,老韓臉上剛一出現疑問的表現,王滿山等幾人便快速切換了話題。他們似乎不想在涉及大將軍的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結。
“韓老爺,一會還要買點什麼呀?我看您這東西可夠齊備的了!”王滿山不想讓老韓尷尬,兜了兩圈,便又把話題扯到了老韓這。
“自家過節的東西是差不多了,一會我準備再去請一尊大將軍的聖像回去。先前家裏供奉的是聖容圖畫,香火重了,已經有些發黃了,還是供奉聖像尊重些!”果興阿的畫像、雕塑等物品,北滿州可有不少賣的,老百姓家裏供奉的也不少,老韓正是其中的一份子。
這下王滿山等人就更尷尬了,本想著兜兩圈,老韓便不會再提大將軍了,不成想這哥們兒還是個誠心誠意的主。幾人不知如何往下說的時候,茶館裏說書的先生下去了,他的一本《隋唐演義》今天剛好說道玄武門之變,留了個扣子,他便下去休息了。先生先去休息,茶館裏的書場卻不會停,這種正角休息的時候,學徒們會上來練手,一般是說些小笑話或者讀報紙。今天小徒弟的活是讀報紙,北滿州雖然識字率很高,但是舍得天天買報紙的還隻是一部分人。茶館裏這種讀報的形式,大家很歡迎,喝杯茶順便了解一下時政新聞也是好的。
“大將軍禪位後,我北滿州各界欣欣向榮,工商聯合會今日……”小徒弟在台上抑揚頓挫的念著,不過具體的內容老韓已經聽不見了,他被“禪位”兩個字給牢牢的吸引了。
“王經理,各位,這禪位是啥意思,大將軍當皇帝了嗎?”老韓緊張的問起了同桌的人,如果果興阿真的當了皇帝,改了國號,老韓就得再多買些鞭炮什麼的了,這是需要大慶賀的喜事。
“這個……禪位……大概就是說……”王滿山等人其實也很忌諱這個話題,他們也不知如何說是好。
“不知道怎麼說了?看來大將軍禪位還真就對了,他老人家教化我北滿州十年,卻連一個忠臣孝子都沒有教出來,不禪位還等什麼!”王滿山等人尷尬的時候,隔壁桌一個一襲長衫的人已經拍案而起,一臉的憤憤不平,說的話也幾乎與罵人無異。
“毛先生!您好!”王滿山等人還沒搭話,老韓卻先站起身來向這位憤青深施一禮,這位這位憤青正是當年威脅老韓讓女兒讀書的毛彥慶。
“毛大人啊!我們也覺得這事蹊蹺,我們這些人也不是沒有忠愛之心,但是政府明文政令,我們如何能夠質疑呀!”毛彥慶從長興屯出來之後,幹過知縣,當過參議,最後更是幹到了知府。可惜他身體不好,當了不到半年的知府,便不能不卸任養病。這附近是他教書教書起家的地方,自然八成的人都認識他。
“政府的其他政令可信,這種混賬的政令也可信嗎?”毛彥慶勃然大怒,高聲訓斥起了王滿山等人,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您是說……”王滿山等人全都驚呼了起來,剛剛聽了《隋唐演義》的人們,很容易便想到逼宮篡位之類的詞語。
“大將軍聖體康健,春秋鼎盛,如何會無故禪位?且自古以來君權神授,聖聖相承,大將軍自有親生的阿哥在,自有血親兄弟在,他李軒川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承襲大將軍的法統!”毛彥慶這個養病的知府,自然比一般的老百姓懂得多一些,他猜想逼宮什麼的可能未必有,但是果興阿這次退位,必然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毛彥慶便準備扇呼些百姓起來,對抗政府,有朝一日果興阿複位,他便也能複位了,而且還能再進一大步。畢竟軍權在果興阿的手裏,隻要有一個由頭,果興阿拿回政權還是很容易的。
“對,對,對!外麵早有說法了,皮潤民和鄒德歸他們兩位宰相合謀逼宮,大將軍才不得不退位的。”
“海參崴那邊都傳遍了,不僅是皮潤民和鄒德歸,還有朝鮮的陳維念,他們幾個權臣架空了大將軍,要謀朝篡位呢!”
毛彥慶還想自己弄個因由出來,不成想大家隻是不敢說,原來外邊關於這次果興阿禪位的風言風語,早就已經傳遍了,而且非常的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