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在天色暗盡之前回到了這個即將被推翻重建的破屋子,不知道為什麼,有可能是因為在這個破屋子裏麵醒來的,薑沅還是對它的感覺不一樣的,好像它被拆了後,自己就跟現代文明的生活就完全的切斷了,再沒有什麼牽扯了。這幾年,午夜夢回時,薑沅還在思念著現代的一切美好,自己在試驗棚裏栽種的新型玉米就快成熟了,可是自己卻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那個整天油膩膩的怪老頭,幫他買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聽不到他的嫌棄了;父母為她安排的相親,原本自己很是反感,現在卻覺得對不起父母,老而無養的悲哀應該最是難過的了。
算了,再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自己又不是依靠翁老的機器穿過來的,隻靠著一塊虛幻的玉佩,還是架空的曆史。哎,打起精神來,新屋一旦建成,自己就要著手買田地與鋪子的事情了,山上的藥材這兩年都沒有的賣了,隻能看看依靠田地或者做點小生意了。甩甩頭,薑沅加快了步伐,看見灶房屋頂冒出的炊煙,薑沅心中一暖,這不是還有家人嗎?回家收拾收拾就能吃上熱飯菜這是現代不曾有過的了。現代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從沒有按時在家待過,永遠是薑沅自己一人在家,所以最後薑沅決定一直住校,就算放假也是回村裏爺爺的老屋,一直到考上博士後再穿到這個大夏為止都是如此。
想到此,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就算這個時代再不好過,沒有現代的文明,沒有自來水,天然氣,電腦,手機,可是這裏有現代沒有的溫暖,家人的陪伴。現在家裏哥哥爭氣努力,妹妹可愛暖心,老祖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像個掌舵人立在那讓人覺得安心,所以就算再累,自己也會努力讓家人過得更好的。薑沅進門的時候,灶房正好走出一人來,小花兒端著一個大盆子,一大盆的大棒骨燉蘿卜湯,看,這日子不是很好嗎?薑沅止不住的笑意。
吃完飯,史無前例的,薑家老祖拿出幾支蠟燭,看這陣勢是要開大會的節奏啊。“爺爺,您身子才好點了,要不有什麼事就明日再說吧。”薑沅勸道,擔心老人家累到了。
“沒事,丫丫,爺爺今天想了一天,有些話還是想要跟你說說,趁著現在有精神就說了,免得明日又忘了。”最近一年,薑家老祖的記憶力有點衰退的跡象,估計是阿茲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癡呆,不過這麼大年紀了也正常,所以薑沅平時都很注意老人家的養生,也時常帶著妹妹念書認字的時候讓薑家老祖在旁邊聽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雖然沒有好起來,但是也沒有惡化。
“那好吧,爺爺,您別硬撐啊,不舒服累了就直接休息,有什麼話任何時候都可以說的啊。”薑沅還是有點擔心這個家裏的寶。“丫丫啊,上次你說改名的事,我找了族老,他老人家說了女孩子名字沒關係,也不計入族譜,隻是在村史上需要修改就好了,沒多大事,改了就改了吧。你就叫薑沅,花兒就叫薑芷吧,明日我就去找族老改過來。”說到這,薑家老祖好像在回憶什麼,兩眼渙散般,帶著點點淚光閃爍。
好一會兒,薑沅沒辦法插話,隻能等著,不過沒一會,薑家老祖還是擺了擺手,說到:“丫丫,算了,前塵往事就不說了,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等到了,爺爺也累了,歇下吧,明日還要準備造房子的事情呢。”說完也不等薑沅反應過來就自己回了炕上。
好吧,薑沅摸了摸鼻尖,總覺得薑家老祖有話想說,但既然他現在選擇不說那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到了能說想說的時候總會說出來的,這不得不說薑沅從小獨立養成的性子好了,對於不關自己專業的問題從不追根究底,也不會保持什麼好奇心。自己也悉悉索索的收拾開來,等到弄完了,月亮都高高懸在天空中了,帶著憧憬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家人都早早地起了床,因為大家都明白今日的事是最多最雜的,要為明日的動土開工做準備。薑家老祖先是一起來洗了把臉就去了族老家,說明了自家兩個女孩子的名字問題,又說了要造房子的事,本來族老就有點愧對薑家老祖一家,因為薑正牛並沒有在拿走田地後將這一家子老老小小接走,所以當聽到這一家人要造房子後,很是積極的說要幫忙,讓自家的幾個兒孫都去幹活,不要工錢,還連飯都不吃呢。不過最後還是說定隻要來了就做到完工,工錢照給,管頓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