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椅上,徐渙山呼出一口氣。現在左林、陳天辛和徐渙山在原別墅的書房中,這裏被他們改造成了會議室。李秋潼給他們三個倒了紅茶,便去照看病人們了。
徐渙山看一眼左林,又看一眼陳天辛,再轉過頭,望了會遠處的高山,慢悠悠地端起紅茶,喝了一口,額頭微微冒汗。他早已經換下了他的毛衣,穿上一件薄薄的夾克衫。
“你們,是想問那個女孩吧?”徐渙山首先打破沉寂。
“先不說這個,文件怎麼樣?”左林擺擺手。
剛才徐渙山車上的女孩,左林已經安置到了一個小房間裏,那是一間由倉庫改造後的“病房”,左林幫她脫鞋並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就過來找徐渙山了。
不過,顯然左林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女孩,而是另外一件事。
“沒事的,每個月的報告隻是例行公事而已,真的不打緊,上邊沒有說什麼。”徐渙山搖搖頭,“其實之後這個文件由我出手寫就好了,你把心思都花在實驗上吧。”
陳天辛和左林對視一眼。陳天辛抬抬下巴,擠弄著眼神,意思是“看我說的沒錯吧”。
左林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就按你們說得來。那麼,那女孩是誰?”
“你真的不適合做醫生,”徐渙山搖搖頭,兩眼中滿是歎息,“你是那種比較自私的人,如果你是一個科學家,你會把你的研究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這個性格,又怎麼可以擔任醫生這個掌控著他人性命的職業呢?”
左林皺皺眉,這些話雖然有道理,但被用上貶義詞換誰都不會好受。不過左林也覺得徐渙山說的其實也沒有錯,故而並沒有表達出特別不滿的情緒。
有的人認為理學的研究人員死腦筋,不變通,甚至是情商不高,其實不是的,而是作為一個用重度理性思考的人,是不會太過於糾結於其他方麵的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實事求是,接受事實,這是做理學實驗最基本的要求。
“那個女孩,”徐渙山抬抬頭,“是自己找到我的。她就躺在我家門口。”
“你不認識?”
“不認識。”
徐渙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就在他走出電梯的時候,他驚呆了――他看到一個女孩,在冬天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臉色煞白,倒在自家門口,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露出半截紙。徐渙山用力把她的手指掰開,發現紙上麵寫著“徐渙山,寶露路……”――那是自己家的地址。
徐渙山皺皺眉,輕按了一下女孩的頸,確認還有跳動後,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他的判定是女孩的暈倒是由饑餓和寒冷共同導致的,身體已經接近假死狀態了。他的家門口是有監視係統的,到現在還沒有報告可以估計暈倒到現在不超過五分鍾。
真是幸運啊。徐渙山歎口氣,把女孩搬到自己屋子裏。如果他再晚回來一點,情況可能就沒有這麼好處理了。
“我給她喂了點葡萄糖,大致做了點保暖措施,就載回來啦,畢竟不能把她丟在我家裏嘛。”徐渙山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個時候,徐渙山對於生命顯得有些冷漠。倒不是因為徐渙山是一個無情的人,隻是平時偶爾在醫院做主治醫生的他已經看到過很多治好或者治不好的病例了,現在一個可憐的女孩出現,也隻是讓他磨練得充滿老繭的心微微抽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