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樣,隻是似乎老了一些。”襲克低頭看看手中的酒,裏麵似乎反映出了陳天辛的模樣,“他老了。”
“是呀,老了,為什麼他老得這麼快呢……”凡呐看來有些傷感,也不知想著什麼,又喝了一口,“希望還有機會再見他一次呢。”
“會有機會的。”襲克朝他點點頭,安慰道,“左林我們還怎麼安排?”
“給香紗度多那的一間房給他,提供他需要的設備。”
“他之前已經經曆了很多,萬一他不願意做實驗了呢?”
“那就由他吧。”凡呐抬起頭,看著窗外明亮的月,“他選擇做什麼的權力。”
“好,”襲克一口喝盡杯中的酒,“我走了。”
“回去記得向你媽打個招呼,她挺想你的。”凡呐沒有轉頭,依舊看著月亮,目光顯得傷感而滄桑。
都現在了,你還是不願意來看我麼?
多少年了啊……
……
左林坐在一張白色的沙發上,襲克他們把他接走後暫時安置在了這家酒店就離開了。
來到這,他人生地不熟,在襲克一夥人走後,他甚至連交流的有些困難,不過還好他的英語還不算慘不忍睹,加上手的各種揮舞才讓服務員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此時穿著酒店衣櫃裏提供的睡袍,由於估計自己要在這裏呆個一晚上,他去洗了個澡,才終於感覺到精神一些了。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控製身體了,但是似乎藥效還有所殘留,所以他動起來都是笨手笨腳的。所幸這裏也隻有他一個人,出糗沒有人會笑話,倒是沒有太大的關係。
現在他卻是沒有心情想這些瑣碎的事,此時他的大腦已經被幾張人臉填滿,幽怨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
“你殺了我們!”
這句話一直重複,現在已經要把左林搞崩潰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大穩定。
上了飛機沒多久後,那些被他大腦“選擇性失憶”的東西漸漸地回來了,就像電腦中“回收站”裏麵的被刪除了的文件一個個地被恢複回到了電腦中。
這些事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帶著濃厚的負麵情緒。
他看到街邊幾個流氓在群毆一個弱小的女孩,自己衝了過去,反而一起挨揍……
他看到一輛出租車從他麵前開走,在轉彎處一個人影埋下了頭在抽泣,自己跑出去很遠很遠都追不上……
他看到自己推著幾張病床進了一個房間,而病床上的人從此再沒出來過……
他看到自己和徐渙山在挖坑,一邊挖徐渙山一邊指責他,他從來沒用過這麼氣急敗壞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看到白色的光芒祁猶歡渾身濺血,大叫著什麼,衝過來用力一把把他推走,緊接著後麵就有一股力量拉扯著他,讓他不斷遠離眼前的光芒,不停後退,又猛地停下,再不停前進……
緊接著,坐在沙發上的左林猛地睜開眼睛,剛洗完熱水澡的他已經被冷汗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