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躍堵截後,左林很幸運地沒有再遇上起來前來追捕的警察,五分鍾後便出了這座不知名的城市。
此時他行駛在一條大公路上。這條公路平鋪在草原上,隔上好幾英裏便可以看到一個木製的告示牌,指著各種方向寫著各式各樣的名字――左林猜測那些應該是地名。
“我們究竟要逃到哪?”左林關上窗,車內沒有風的呼嘯聲後瞬間安靜下來。
“比因裏斯。”happy回答道,“一個神奇的地方。”
“多神奇?”呆在一個充滿綠色的環境,左林也漸漸地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感,也漸漸有了笑容。
“警察不敢進去抓人,你說神奇不神奇?”
“不敢抓人――為啥啊?”左林倒是有些迷惑,這世界上難道還有警察不敢去的地方?
“因為這裏是一個‘烏托邦’。”
“烏托邦?烏托邦那個烏托邦?”
“這是意大利做出的一個實驗性嚐試,嚐試構建烏托邦,不接受政府管轄,人民高度自理。”
“高度自理?”
“就是不配備警察。”
“那秩序不就亂套了嗎?”
“不會的,進入這裏的人心中自然也已經有了這裏的法律,這座城市本就是靠著默契建立起來的。”
“但人難免犯罪?”
“那麼他會遭到整座城市所有人的排斥,最終被驅逐,而在外麵,他還要因為他的罪行接受法律的審判。”
“所以,我進去生活,警察管不到我,是這個道理嗎?”
“是的,其實說到底也隻是避避風頭。”
“那這裏豈不是很多罪犯的包容所?”
“是的,但進去之後你隻是進入了一個自由的監獄,多了一次繼續生活的機會,但誰會願意一輩子隻呆在一座小城市?”
“大把人。”左林撇撇嘴。
happy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開車,這反而讓左林來了興趣。
“你是人工智能嗎,感覺你除了沒有個人的身體很多地方都和人一樣啊。你看,你有人的情緒,理解人的思維模式,有人的類似‘直覺’――我直覺告訴我你有,可能比我的還強。”
happy沒有說話。
“說嘛,你還有機器的精密運算和絕對理智的邏輯,你就是人工智能是不是?跟我說說誰製造的你唄。”
“我是人工智能。”happy沉默了好一會,就在左林要放棄的時候承認了。
但左林還沒在心中舉高雙手歡呼,便又聽到了它的下一句話。
“製造我的人……她已經死了。”
“對不起。”左林很明白這種時候要道歉,也明白其實這種時候道歉並沒有什麼用。
說到底道歉究竟有什麼用呢,無非是你傷害別人後向別人希冀來的憐憫,原諒你之前犯下的錯誤,給你再一次機會。但錯就是錯,做了就是做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得到原諒的,甚至很多時候,自己其實都寬恕不了自己。
就比如左林的罪名,非法人體實驗,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實驗中他“殺”了三個人,他放棄了他們的生命,所以他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