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因裏斯和左林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本來行走在大草原上他以為這個鎮子會是個橫躺在草原並且中間隻有一個通著路的標誌性大門,附近還有慵懶的牧羊人,躺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沐浴陽光。
但現實總是會出人意料的,比如沒來過的人誰也沒想到這是個類似賽博朋克風中描述的那種都市,大型的熒幕,還有樓頂上各式各樣的投射屏――這都不會是什麼常見的都市風格。現在建築學講究返璞歸真,而不是花哨的科技與金屬堆疊,算是一次全新的風格換血了。
而現在,恰逢晚上,也正如左林所料,這裏變成了另外一片天地,花哨的3D戲劇在半空中播放著,還有各式各樣的時裝展覽、廣告。
“真不敢相信這裏是比因裏斯,跟你們描述的完全不一樣。”左林此時正坐在一家酒吧,打你桌對麵的是早上大大咧咧的那個光頭大漢。
“哈,很多人都這麼說,我記得我還帶過幾個中國來的小夥,總說什麼‘桃花源’。”大漢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由於隻穿著件背心,他的肌肉在移動倒算是一種視覺衝擊了。
這個大漢,滿滿的美國風,肌肉,光頭,或許還差個十字架吊墜和他的風格混搭一下?
“你們這裏用中國話來說就是‘世外桃源’,來源於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那是什麼東西?”
“對不起,我高估你了。”左林有些哭笑不得,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我還以為你會說中文對中國的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呢。”
不知為何,進入這個小鎮後,原本左林飄忽的心也沉浸下來,心情也漸漸趨於平靜,這讓他覺得或許這地方確實有著別樣的魔力。甚至他現在再想起自殺的事情,卻也覺得過了有個世紀久,隻覺得當時也沒什麼,不過是負能量的衝擊導致失去了理智。
人不總是這樣,當事情過去都會顯得不以為然,或許有時候重要的還能有一股情緒鬱鬱於胸。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一個五三粗的人怎麼可能會了解這些鬼東西呢?我中文全是跟那些呆在這裏的中國人學的。”
“那你天賦也不錯了。”左林誇獎道,“連‘五三粗’這種詞都可以用得這麼麻溜,估計去中國別人都不懷疑你是外國人。”
“你是暗示我一個白種人的膚色偏向黃種人嗎?”
“不是嗎,小麥色?還有老兄你這話說得有些種族歧視的意思啊。”
“是是是,我錯了還不行嗎,他們說你就一個閉門搞實驗的書呆子,根本就是胡說,話嘮這項應該添上。”
“我這不叫話嘮,叫唇槍舌劍。”
“是是是,你說的對,我是說不過你了。”大漢投降,一口悶光手中的半瓶啤酒以示自罰。
左林也跟著笑起來,他發現自己確實是放鬆起來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種心情他已經很久沒能體驗了。
麵前的大漢是個前傭兵,過去總是做一些“擦槍走火”的生意,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跑腿的”。後來不知得罪了誰,對方把他家裏年邁的父母抹了,他便退休來了這裏,當個“烏托邦導遊”,倒也有著閑適的生活。
“你真不是襲克他們組織的人?”左林想起來這個問題,好奇地問他,“今天你們趕來的時間一樣,我還以為你們是算好一起的。”
“不是,我哪這麼大能耐進‘創’啊,前幾年我苦苦哀求都被他們狠狠地拒絕了,現在隻是跑跑腿賺點生活補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