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大人……”上官給莊周遞過一杯熱茶。遠處的天邊微微亮光,告知眾人此時已是破曉,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說起來,眾人都是一夜沒睡,不過除了莊周已經習慣,其他人也沒有表現得太反常,畢竟通宵一個晚上說實話算不得什麼,甚至要比平時還要精神,但因為平時總是入夜便休息,感覺上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倒是碧雲姬,走的時候還活靈活現的,完全沒有因為通宵而感覺到疲憊。不過莊周轉念一想,五洲城這裏晚上可以照明,估計這個家夥晚上跑出來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睡覺時間估計是安排在別的時候補回來。
“謝謝。”莊周碰過熱茶,黎明前還有些冷,喝上一口熱茶不得不說很舒服。天空漸漸亮堂起來,王宮周圍也漸漸多了各種聲音。雖然這裏寬闊,但莊周還是能大概感受到和夜晚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那是一種有了人息的感覺,或者說,是白天逐漸有了生氣。
“莊周大人,我們真的要涉足南嶺的政治嗎?”上官疑惑地問道,不論在哪裏,設計人家管理層麵的東西都不會是一件討人喜歡的事情。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對付玉皇,那麼大可以去揭穿玉皇,拉攏六族作為共同陣線,如果將這件事轉化成了政治時間,個中的含義實際上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或者說味道會變得和原來截然不同。
莊周歎息,看著手中熱茶冒出的蒸汽,“如果說,一顆大石頭掉進了茶杯裏,你想要把它拿出來,你會怎麼做?”
上官沉吟,接著給出了答案,“把水倒掉,石頭自然也就被倒出來了。”
“那這塊石頭,如果落入的是湖水之中呢?”莊周循序漸進地笑著問道,但期中的意味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上官自然也立刻就明白了莊周的意思,“那麼我們就隻能跳進湖水裏,才能把掉進去的石頭給撈上來。”
“既然要跳進湖裏,”莊周捧起茶杯,細細又喝了一口茶,感受暖意在體內流淌,輕輕呼出一大口氣,感覺很是舒服,“又怎麼能夠擔心湖水會濕了衣服呢?”
“明白了。”上官歎息。莊周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是玉皇已經攪亂了南嶺的政局,他們又何必冒著遭人流言的風險做這樣的事情?而且,且不說玉皇是莊周的記憶碎片,他們是勢在必得的,單說如果給玉皇控製了南嶺的朝局,便是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玉皇和之前的黑之守望和喰靈之皇都不同,它是主動地進入了政局,並希望能夠控製住政局。如果說它控製政局單純隻是為了對付莊周,那顯然是不切實際的。且不說對於莊周而言,普通人類的世界究竟能對他影響幾何完全是一個未知數,就算真的變成了莊周和整個南嶺為敵,莊周對付它的難度也不見得會增加多少。
人和神的溝壑,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夠跨越的。玉皇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在森林之中批量地製造了如此之多的玉獸,向來這些玉獸,才是它用來對付莊周的打算。隻不過單純憑借玉獸,多半也隻能讓莊周心生忌憚,並不能真的對莊周產生威脅。
換句話來說,玉獸隻是玉皇用來推進莊周行動,確保他能夠走入陷阱之中的一個手段。隻是後麵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就算是玉皇,也沒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原因就在於襲殺莊周那個陷阱同樣耗費了它非常大的力量。
在莊周看來,如果是自己,絕對不會重用玉斷書那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本質很純粹,目標很明確,但相對應的,這樣的人缺點就在於難以控製。所以莊周絕對是不會派這樣的人負責圍殺,可是玉皇卻是這樣做了。
那麼這就能夠說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某些情況下,玉皇沒法選擇;又或者是陷阱上的損耗比莊周想想得還要多,所以玉皇沒有精力再去詳細處理。當然,這下麵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就算是莊周都不願意看見的可能——玉皇是故意放他們走的。
假設,玉皇和莊周一樣,知道玉斷書的本性。那麼這樣一來,它顯然很容易就能夠想到在當時的情況下,玉斷書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如果玉皇是在得知玉斷書會做出什麼事情的情況下,仍然是派了他去,那麼玉皇這個處理很明顯是讓他們離開,和玉皇想要將莊周置之死地的目的截然不同。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