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梵文渭的心情著實複雜,驚訝、欣然、失落等各種各樣本應不會在同一時間出現的情緒都一股腦地湧上了他的心頭。最後他隻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吞了吞口水。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這句話耳熟能詳的不少,但真的要麵對起來可沒有的時候這麼輕鬆。梵文渭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炸來的腦中第一個冒出的想法竟然是“還好,野不會再因為這件事那麼責怪自己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接著他的內心便被汪洋般的苦澀所淹沒。這苦澀像水,滔滔不絕綿綿不斷,卻又像磨砂紙,包裹著他的心在不斷地摩擦,磨得他的心如蟬翼般細薄,用肉眼都可以清楚每一個心室的情況,沒一次跳動便要忍受入骨的疼痛,甚至還讓齲心哪次跳動時它便直接炸開。
最後它還是沒有炸開。
梵文渭深吸一口氣,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歎了一聲氣,辛酸地問道:“詳細情況怎麼樣?”
“對方是五年前科研發布會沒有招到資金的一個工作室,原本他們主打的是反物質湮滅能量,但你也明白在如今核聚變的可控性增強後,資源早就變得廉價了,又怎麼會有人願意砸錢去做這個。他們也明白,所以在失敗後便放棄了這個項目,轉而開啟了星際能源的研究,雖同樣是能源,但星際能源恰好對應了現在的出行熱點,自然而然便不會像上次那樣出現問題。”
“不支持反物質是因為那些企業家不是行家,看不出反物質是比星際資源更細節更重要的研究――對了,他們也發現了量子與反物質的關係?”梵文渭問道,既然對方之前研究的是反物質,發現這個倒也不足為奇。
“沒有,”陳方賀搖頭,“不過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發現,但他們提出了量子態間和反物質湮滅存在關聯,並舉實驗證明了。而且在其它的方麵因為研究時間更長,他們甚至比我們的進程還要快很多。”
“這樣嗎……”梵文渭苦澀地捂頭,雖然知道事情的詳細情況心裏舒服了一些,但這個實驗他也付出了很多啊――早在實驗啟動的前幾年他便又過這方麵的猜想,正是妻子野勸他把這個猜想付諸實踐的。
想到野,梵文渭心裏暖了一下。他明白了陳方賀剛才後半句話的意思――雖然對方在反物質和量子關聯上稍遜於我們,但真的爭奪起來擁有更多成果的他們或許才是投資商優選。畢竟之後的實驗階段越長,投資商所需要投資的錢便越多,這些精明的商人又怎麼會看不明白這些。
商科合作也不是近幾年才興起的,以這種形式讓投資商對實驗進行投資,如果實驗失敗他們的錢便付諸東流,如果實驗成功他們的錢或許便能翻上幾倍。其中除了成果的署名權和發明人加工作室是不可更改的,其它的一切都可以成為桌上的籌碼,甚至有狂熱的科學家寧可不取毫厘,也想要完成自己心中的夢想。
神代櫻安慰道:“這麼久科研發布會撞車的也不少,我們也不是最倒黴的。或許還多虧了野姐的生產,讓我們避免了發布會上的尷尬。她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