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心中有著決而不定的事情時,總是會沒來由的感到煩躁不安。
劉芒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之中,他掏出手機一看,現在的時間是11點剛過。
毫無睡意的他忽然想起了晚飯時林強一再邀請他去外麵唱KTV,吃宵夜的事情來。
既然陶豔紅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不如就出去輕鬆下,感受感受都市的夜生活吧!
想到這裏,他翻出林強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嘈雜,林強應該喝了不少酒,聽說劉芒要過去一起玩,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
林強為人本來就善談,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比往常更加囉嗦。
在他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串廢話後,才終於轉入了正題。
他叫劉芒出去校門外的路口處等他,他立即打的來接。
聽完重點後,劉芒就把電話掛掉了,把林強意猶未盡的囉嗦話語扼殺在了繈褓裏。
劉芒走到校門口,發現鐵門緊鎖,那個年輕的保安正伏在保安亭裏的一張桌子上睡覺。
他走進去一拍那個保安的肩膀大聲喊道:“醒醒,有活了!”
那保安被驚醒後抬起頭來睡眼朦朧的掃了一眼來人,滿臉都是忿怒的神情。
當他看清是劉芒後,立即“呼”的一聲站起來點頭哈腰道:“北哥,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劉芒對鐵門指了指,保安立即會意,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待劉芒跨出大門後,他一邊鎖門一邊高聲說:“北哥,天黑走路小心腳下。”
年輕保安的殷勤不由讓劉芒想起了那天自己背著行囊走進這個校園的夕陽來。
那一天,夕陽西下的黃昏把這個保安的臉龐照成了如蠟像般的明黃色,那如油彩畫上鮮明的線條清晰無比的刻畫出了他眼裏的嘲笑、憐憫,以及一絲看好戲的興奮
今夜烏雲遮天,沒有一絲月光,隻能勉強看清近處景物的模糊輪廓。
劉芒以前接受過這方麵的特訓,所以他健步如常,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
聽著道路兩旁草叢裏的蟲鳴蛙叫走下斜坡後,他站在路口上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一支煙剛抽到一半,就看見一輛紅色的桑塔納出租車從右手邊的公路上疾駛而來,停在了劉芒的身前。
後座上的玻璃窗緩緩降了下來,林強探出頭興奮的叫道:“芒哥,快上車!”
劉芒把兩指之間夾著的半截煙彈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出租車啟動後,劉芒聞著車裏彌漫著的酒氣道:“我靠,喝了多少,味這麼重。”
林強的臉龐在微弱的頂燈映照下通紅發亮,他打著酒嗝說:“十二個人,喝了七打,那些小子酒量小,就一個勁的借著敬酒灌我喝,我都吐了好幾回了。”
劉芒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天生酒量好,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在新年聯歡會上他跟連長磕白酒,都是打個平手。
要知道,他的連長是來自蒙古大草原跑馬的漢子,還沒參軍時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海碗的開胃自釀烈酒,逢年過節就更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