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咕嘟咕嘟”的喝完剩下的半瓶可樂,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扔就要起身往外走。
邢冰忙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劉芒有點驚愕,因為像她這種冰山美人,這句挽留的話不但語氣軟和了許多,還隱隱流露出一種哀求的意味。
他心一軟,剛剛挪起的屁股又重新坐回了床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暫且再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吧!
邢冰在他對麵的那張床上坐下,微低著頭說道:“我爺爺是個經曆過抗日戰爭的老兵,新華國成立後,是某軍區的軍長,所以現在的很多將領都是他當時一手帶出來的,我從小受到他的熏陶,立誌要做一名女將軍,但是在和平時代,就算得到這個軍銜,也沒有什麼實際性的意義,所以後來,我選擇了進入國安局,成為了一名特工。”
劉芒想起當初在特種大隊的養豬場被邢冰接出來時,那個軍官對她的尊敬態度,基本上相信了她的爺爺在軍部確實是個大人物。
邢冰接著道:“剛接觸你的資料時,我懷疑你隻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兵痞,最初隻是想考察一下你,所以我就借用了一下這個市局副大隊長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讓與我同去的那個軍官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還有一點,我的真實名字也叫做邢冰,這個我沒騙你。”
邢冰說完,抬起頭來直視著劉芒的目光,眼神就像是一汪清澈透底的潭水,沒有絲毫雜質。
劉芒在兩人目光相對的那一瞬間就相信了她所說的話,不是因為他被迷住了,而是他認為,一個說謊話的人還能流露出這麼澄清透徹的眼神,奧斯卡影後那都是隨手拈來的事。
最重要的是,農家的孩子,心眼細,目光精,他相信自己內心的判斷。
劉芒是個很謹慎的人,雖然他相信邢冰所說的話和她的特工身份,但是這更增加了他內心的某些疑惑。
於是他開口問道:“你不是國安局的特工嗎?那代表著你可以使用難以想象的龐大資源來查這個販毒案,比我這樣慢慢磨強多了。”
邢冰搖了搖頭說:“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懷疑他們的眼線已經滲透進了國安局的內部,一年前,我有一個在我生命裏很重要的人也是做臥底跟這條線,卻在即將成功打入這個組織核心的時候被人走漏消息犧牲了,屍體被扔在一條臭水溝裏,一個多月後才被發現……。”
說到這裏,邢冰那狹長美麗的丹鳳眼裏噙滿了淚花,聲音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劉芒難得見到她這麼脆弱的一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才好。
邢冰低頭擦起了眼角的淚珠,再抬起頭來時,神情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冷,隻是目光裏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堅毅神采。
她接著說道:“其實我來這裏是負責金華市的一宗跨國軍火案的,你隻是我的私聘人員,我承認我是複仇心切才把你拖下水的,國安局包括所有公安部的加密檔案裏都沒有你做臥底的資料,所以你是不被國家認可的,但要是你真的以毒販的身份被抓捕刑拘,甚至要槍斃時,我會叫我爺爺動用他的關係拯救你的。”
聽到這裏,劉芒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就好比一個原本在國企上班的人忽然被告知自己其實是個編外的私聘人員,雖然工資差不多,但是五險一金什麼的都成為了泡影。
簡單來說,就是沒保障,飯碗隨時有被摔碎的可能。
而原本以為大樹之下好乘涼的念頭也破碎了,變成了一棵枝葉稀疏的小樹苗。
若是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一旦行差踏錯半步,隨時都有被黑白兩道雙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