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的反應可謂是迅疾無倫,隻要被他抓實,小男孩就是再長多十條腿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超乎意料的是,小男孩肩膀微縮就擺脫了劉芒這一抓,沒命的往裏奔跑,眨眼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
劉芒半蹲在地上,還保持著剛才那個突擊攔截的動作,左手支撐著上半身,右手往前探出。
他搖頭苦笑著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手指搓動著一些剛才在男孩肩上摳下來的油滑粘液,若有所思的看著男孩消失的拐角處。
如果他剛才奮起追擊的話,肯定能夠追上這個在常人眼裏動如脫兔的小男孩。
但是他並不想跟一個小男孩一般見識,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回憶起了自己一路走來的情景。
應該是自己在買燒烤的時候就讓有心人給盯上了,並且精心策劃了這樣一個計謀來竊取自己手裏的信封。
隻是那個小男孩為何會知道自己走這條路?要是自己的住處在街邊的入口處,那他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劉芒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件事真是越想越有意思。
既然是有意思的事情,他自然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興趣。
劉芒來到沙縣小吃店處,發現店裏已經打烊了,鐵蛋正拿著一根鐵鉤在店內吃力的往下拖拽那扇沉重的鐵閘門。
他看見站在門外的劉芒,趕緊將鐵閘放了上去,拄著鐵鉤回身大喊道:“錐哥,大哥來了!”
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從店內傳來,就看見鐵錐光著上身穿著一條花色短褲小跑著走了出來。
“還沒睡呢,大哥?”鐵錐走到劉芒麵前站定問道。
劉芒唔了一聲道:“你對這片熟,知道誰手底下圈著小孩出來做事不。”
鐵錐想也不想說道:“這個我知道,是個叫薛萬的老混子,也是外地人,打起架來下手特狠,聽說年輕時殺過人,坐了十五年大牢,是有名的刺頭,鎮上的派出所都不敢隨便招惹他,芒哥找他有事?”
劉芒笑著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大概吞了我十萬塊。”
“他媽了個巴子的。”
鐵錐罵了一聲,轉身走進店內,不一會就與鐵大鐵二倒提著幾把三尺來長的大砍刀凶神惡煞的走了出來。
路上的幾個行人看見這架勢,都紛紛避讓開來,在不遠處站定等著看好戲。
劉芒攤手道:“錐子,你這是要搞哪樣?現在是文明社會,要注意點影響。
鐵錐有點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我們以前跟薛萬那老小子幹過一架,吃了點虧,他手下那幾個兄弟可都是狠角色。”
劉芒從鐵錐那如臨大敵的神態來看,就知道他以前在薛萬那裏吃了次大虧。
隻是這種事情沒有必要點破,他笑道:“不妨事,真正的狠角色,靠的不是刀子。”
鐵錐見劉芒氣定神閑,又回想起他那晚跟隨劉芒跨過灃江大橋去東河鎮大殺四方的情景。
他招手叫來在店內駐足觀看的鐵蛋道:“把這些刀都收回去,你留在店內好好照顧強哥。”
鐵蛋點頭應允,拿著刀走回店裏拉下了卷閘門。
因為路途稍微有點遠,所以在鐵錐的建議下大家坐車前去,直搗薛萬的老窩。
隻約莫十來分鍾的路程,小貨車就停在了江邊一座外觀破敗的小戲院門外。
這裏地處極為偏僻,因為前幾年附近起了個垃圾焚燒場的原因,所有原住民都陸陸續續的搬走了,基本成了一條空村。
現在是深夜時分,站在院門外不僅可以看見高牆內火光衝天,還可以隱約聽見十分粗暴的打罵聲以及皮鞭抽打的“劈啪”聲。
劉芒與鐵錐等人相視一眼,然後他偏頭示意鐵大去前去敲門。
鐵大有點緊張,因為他們手無寸鐵來砸薛萬的老窩,雖然這兩天對劉芒的神通有所耳聞,但那畢竟不是親眼所見。
隻是現在哪裏還由得他退縮,於是他攥了攥手心的汗水,然後暴喝一聲,猛衝幾步便側身往脫漆破舊的院門撞去。
隻聽見轟然一聲巨響,那院門應聲而倒,鐵大想不到院門竟如此不吃力,他止不住衝勢從倒下的院門上滾了過去,一下子就滾進了院子裏。
劉芒聳了聳肩,本來他是打算叫鐵大前去敲門,先幹掉一個前來開門的,沒想到鐵大誤會了自己的意思。